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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铭瞳孔涨大,钳制住我的手臂激动到颤抖,他难以掩饰住自己的兴奋,喉结上下滚动着,“真,真的?!”
“真的!”我用力一点头,然后环视着他身后流动的白色雾气,“他,一直都在你的身边!”
韩铭激动地张开手,下一秒,我被就听到了耳畔的风声,“啊啊啊啊啊啊天杀的你要摔死我啊!!!”
这一次,藤学一没有捞住我,我直接砸到了应如是的身上。
应如是被我砸晕了暂且不表,只见藤学一一个箭步冲上前来,长臂一伸将我捞到身后,须臾之间,他问到,“你怎么知道!”
哈?什么?什么我怎么知道?我挠挠头不解地看向他。他背对着我,面对着韩铭,小声问到,“你怎么知道津华猫没死的事。”
“我不知道啊,我瞎猜的。”我把脑袋埋进他的后背小声回答到,“兵不厌诈嘛~”
“被你害死了!这么重要的大秘密,怎么能让他知道!”眼见着韩铭又是一个疾速俯冲而下,藤学一恨恨地一跺脚,将我拽离了空地,再也没管仍旧晕倒的应如是,我们两个就这么围着医院在道路上狂奔起来。
“跑什么啊!”我被他拽着跑得一颗心脏几乎要从喉管喷薄而出。
藤学一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斜后方穷追不舍的韩铭身影,猛一个急剎车,掌心反转,袖中一串铃铛宛如金色长蛇朝着韩铭飞射而去,韩铭原本张开翅膀,斗篷散开宛如双翅,那金色长蛇与一双黑翅缠斗,韩铭高呼了一声,“骗子!”便以头抢地再不能动弹。
“是啊~我是很喜欢骗人啊~兵不厌诈嘛~”藤学一得瑟地拍拍手,趿拉着拖鞋走近,蹲下身外头看着韩铭愤恨的表情笑呵呵道,“这就是所谓的,只要你肯努力,总有人头杵地的时候。”
鸭掌猪蹄
韩铭躺在地上兀自挣扎,那模样宛如一只被网缠住的蝙蝠,又或者一只刚刚从树上掉下来的毛毛虫。
藤学一蹲下身,手指戳戳韩铭那死气沉沉的脸道,“没骗你,但我也没有什么十足的把握确定是真实的。”
“这是什么意思?”我把脑袋凑过去。
藤学一说,“只是一个猜测,你说的可能是对的。”
哈?津华猫真的没死?
我眼皮一跳,藤学一凝眸看向韩铭周身环绕的那一圈银白色气流,他斟酌道,“我接下来说的话,你不要太信,也不要太过激动,我只是一个猜想。”
韩铭挣扎道,“快说!”
“王建国无意之间说出的话其实倒是点醒了我,你一直在采集婴儿的精神游丝企求施展离魂转生之法重新编织出一个假人来,对不对?”
“什么假人!一个人,他能说话能陪我,这就是假的吗?那我问你,假如你走在路上捡到一块金黄色的石头,它看着像黄金,溶解了也像黄金,那它就是黄金!”韩铭这话说的极妙,这话听上去像抬杠,实际也是抬杠,但和藤学一要表达的又背道而驰,但你不能说他说的是错的。
这可完了,常有理变成没理了,我倒是要看看你能怎么说。
没想到藤学一却笑了,“但是你知道,他就是假的。”
他没有和你在一起相处时候的记忆,他没有真实的体温,他的每一句话都是在机械地重复回答你输入给他的话。
“这种事我见得多了,”藤学一呵呵笑着,仿佛想起了什么久远的故事,他双眼定定地看着躺在地上的韩铭,那眼中有怜悯,也有残忍,可是他面上却是笑着的,他笑着说,“就算你骗过了天下人,那对于别人来说又有什么所谓呢?只有你自己和他真正有联系,也只有你自己知道,回不来就是回不来,假的就是假的。”
“啊啊啊啊啊啊!”韩铭撕心裂肺地大吼起来,他脖颈上的青筋都随之凸出,整个人呈现出一种绝望的美感。
“你费尽心机抓住我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吗!哈哈哈!我不信!告诉你,我不信!你的一切心机都白费了!白费了!”他嘴里说着不信,整个人却痛苦地开始抽搐,我一把抓住藤学一的胳膊,“你,你在收紧符咒网?”
韩铭的身体仿佛是渔网中的鱼,渔网收紧,他裸露在外的皮肤被勒出了深深的痕迹,铃声,符咒,交迭之间,原本他凡人之躯吸收了太多或生或死的婴灵,韩铭痛苦地张开嘴巴,他的喉咙深处竟然爆发出了千百声婴儿痛苦的嚎叫声。
“你这样做,是要将他弄死?”我紧张地抓住藤学一的手,“他,他是不是很疼?”
藤学一没有理我,反而对着韩铭说,“你吸收的,有正常儿童的精神游丝,也有被无辜流产的恶灵,你就不怕恶灵缠身死掉吗?婴儿的运道,可不是你一个普通人能承受的。”
韩铭已经无力回应他,他整个人被金色的绳子勒住,七窍都流出了血,七窍都在萦绕着婴灵的哭声。
“噗!”韩铭整个人宛如充气的气球突然自内部爆裂了,他呕出一口黑血,整个人看上去更是死气沉沉,皮肤由灰白都变成了青白。说时迟那时快,藤学一迅速收了缠绕韩铭周身的绳索,然后一把抓住我的那只受伤的手,掀开盖在上面的符咒——伤口尚未结痂,但已经无血可流,整个手的皮肤松松垮垮地搭在骨头上,整个手掌宛如饭店里的风干鸭掌。
藤学一拉着我的风干鸭掌向前探去,只见绳索褪去之后,韩铭周身的银白色气流迅速壮大,竟然聚集起来形成了一层白雾旋风。
我们站在旋风的中央,只见那白雾轻轻柔柔,入水浇灌在韩铭流血的七窍以及我干瘪受伤的手背,不多时,伤口竟然无痕愈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