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之后,我发起高烧,在床上躺了好几天,神思都有些模糊不清。
沈恪也终于好心地放过了我,还请了医生来给我看病。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敢不听他的话了。
……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沈恪忽然扣住我下巴,用指腹摩挲着,
「当着我的面,还敢去想你那个不知去向的哥哥,是吗?」
我咬了咬嘴唇:「我没有。」
为了表示顺从,我伸出手去解开他染血的外套。
然而动作间,一小包白色粉末忽然从他口袋里掉了出来。
「……」
我低头看着被子上的东西,大脑一片空白。
反倒是沈恪,若无其事地捡起那个小包,随手揣进口袋,抬眼看到我的表情,反倒笑出声来。
「怎么了,吓成这样?」
他一点点凑近,盯着我惊惶的眼睛,「第一天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
我就是知道。
才难受到不行。
2
童年时期,学校里的禁毒教育,我全程都是和沈应星一起参加的。
有些图片太过直白血腥,我胆子小,吓得不行,他就悄悄挡在我身前,让我看得不那么真切。
沈应星是我爸再婚后,后妈带来的哥哥。
没有狗血的虐待戏码,她对我们一视同仁,甚至待我要比沈应星更好一些。
「穗穗是女孩子,当然该宠着点嘛。」
践行这一条的,除了沈阿姨之外,还有沈应星。
我常常想,就算我有一个亲哥哥,他对我也不会比沈应星更好了。
小时候我身体不好,性格也软绵绵的,全靠他护着我,才能不被欺负。
沈应星后背有道颜色很深的疤痕,就是为了我打架时被刀划伤的。
当时鲜血直流,我吓哭了,反倒是他这个受伤的人反过来安慰我。
如果没有意外,我们这个重组家庭本该一直幸福下去。
但人生总有意外。
我十四岁那年,大我一岁的沈应星忽然失踪了。
我爸和沈阿姨很快就报了警,警察几乎翻遍了整座城市,也没找到他的踪迹。
这座城市离边境只有两百公里,跨过边境线,就是秩序崩坏的缅北。
邻居们都劝,说沈应星回不来了,好歹你们还有一个,不至于没人养老送终。
我爸不言不语,辞了工作,开始了漫长没有结果的寻找。
沈阿姨看我的眼神不再慈爱,反而充满恨意:
「如果不是跑那么远帮你买东西,应星不会失踪。」
我没法反驳。
因为是我说,城北新开了一家桂花糖炒栗子,特别好吃,我们班好多同学都吃到了。
沈应星一向宠我,所以写完作业后,看时间还不太晚,就骑车出去帮我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