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的夜间,梁承基例行公事地到了皇后寝宫,板着一张脸迈步进来,眼光甚至未向那地上跪拜的华服丽人看上一眼,硬邦邦地说道:“起来吧。”
皇后衔笑起身,柔和似水地向梁承基望去,口中诉说的诸如后宫琐碎之事皆是梁承基反感提起的。
梁承基略微烦躁地阖上双目,默然不语。
“陛下疲累,不如早些歇下。”皇后见状,忙提议道。
梁承基抬手拢了一把衣领,就此起身道:“也好。”
两人收拾妥当后仰面躺在榻上,既无交流,也无亲密之举,可皇后已对此十分满足,身体向他微微偏去,感受着温暖。
梁承基动了动手臂,见她这副柔弱无依的模样,心中软了一霎,最终没躲,准备强行闭眼睡去,好忍过这无趣的漫漫长夜。
皇后抿着唇笑了下,轻声慢语道:“听闻陛下前几日抬了位吏部侍郎?”
那正是颜无恒擅自做主的那桩案件,梁承基觉得甚合心意,处置公正,不愿多提,便冷冷道:“是又如何?皇后榻间还如此关心前朝之事?”
他语气已不耐烦到极点,想让向来善于察言观色的皇后知难而退,却没想正是他方才稍显亲昵的举动,给了这位皇后信心。
她微微撑起身子道:“请陛下恕臣妾鲁直,只是那位侍郎原是个贪腐无能之辈,巧言令色成了颜无恒的爪牙,他与御史庶子一案,疑点甚多,或有不实,臣妾实在怕陛下被蒙骗在鼓里,且先帝在时曾……”
“先帝!先帝!先帝!”梁承基冷不丁地坐起来,低吼道:“你眼里可有过朕?如今是朕为天子,难不成还没资格提拔臣子吗?你一介妇人还要来指点朕吗?”
见梁承基盛怒,皇后乱了心神,忙下了榻,不顾仅着单薄里衣,直接跪在地上请罪。
微弱火光下,皇后惊慌失措再三跪伏,面上更显扭曲难看。
梁承基心内直泛恶心,他本就嫌恶这个姿色平平还规劝无度的皇后,如今更是没理由再顾及情面,就此拂袖而去。
望着梁承基冷漠离去,瘫坐在地上的皇后缓缓伸手抚摸了微微隆起的小腹。
本想趁今晚陛下在时告诉他这个喜讯,却惹怒了陛下,错失良机。
宫婢上前搀扶起明显失魂落魄的皇后,勉强让其上榻睡t去。
既有颜无恒为其分忧解难,梁承基乐得甩手清闲,甚至口谕允诺了颜无恒秉笔太监一职,让其在自己无暇顾及朝政时,替代自己批阅奏章,不过条件是,自己需要在事后检查一番,确定无误后再下朱批。
而时间久了,最后一条规矩愈发可有可无起来。
颜无恒专擅朝政,渐渐利用手中权力排除异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