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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镜里映出一张绝美容颜,水眸潋滟,眉目生情。谢凝怔怔地望着镜中的自己,唇边逸出了一抹轻叹。
她知道自己生的貌美,可永昌侯府那样的人家,讲究的是内外兼修,她没有学过管家的本事,连待人接物的礼仪都不算周全,来日少不得要受一番挫磨。
玉盏收拾好一切离开屋子的时候,谢凝才缓缓起身上榻。
躺在柔软的锦衾里,望着绣着玉兰花的床幔,谢凝不禁又想起了那一双如画般温柔多情的眉眼。
世上怎么会有如此俊逸的男子?便是天上的神仙下凡,大概也就是那番飘逸清冷、不染凡尘的模样了。
带着这样的惊叹入睡,却连梦境都被他占据了。
梦里,他以手执伞,一双眼睛里满是柔情蜜意,嘴角噙着温润的笑,缓缓走到她的面前,语调温柔地问道:“姑娘,你愿意嫁给我吗?”
谢凝心如擂鼓,满心的欢喜几乎要抑制不住,正要点头答应时,耳边忽然传来了玉盏的叫唤。
“姑娘,该起床了。”
男子的面容渐渐变得透明,谢凝想要伸手去抓他,却终究还是扑了个空。
耳边的呼唤声越来越强,谢凝懊恼地垂下手,一睁眼便瞧见了站在床前的玉盏。
面对主子幽怨的目光,玉盏心头一滞,狐疑又不安。她语气讷讷问道:“姑娘,你怎么了?”t
谢凝怅惘地垂下眼,默默从床上坐了起来。
“没什么……”她掀开被子,缓慢地起身下了床。
压下心中的疑惑,玉盏取来一件粉色的襦裙,细心地为她穿上。
洗漱过后,谢凝坐在了铜镜前,让玉盏为她梳妆。玉盏的手很巧,纤细的手指从发间穿过,编了几股细辫,很快就盘好了精巧别致的发髻。
谢凝生得一张芙蓉面,眉如远山青黛,眸似秋水含波,肤色瓷白莹润,樱唇不点而朱。
她不喜欢脂粉的气味,玉盏便也不给她涂抹脂粉。然而真正的美人都是这般天然去雕饰,无需刻意雕琢便已经美的惊心动魄。
不管看了多少遍,玉盏也时常会被这一张脸晃了心神。她从妆匣里挑出一支玉簪,轻轻地别入她的鬓间,对着铜镜端详许久才满意地退到了一边。
用过早膳后,玉盏拿了一筐针线过来,语重心长地劝说道:“姑娘该学学刺绣了。”
说着她便坐到谢凝的身边,殷勤地替她固定好了绣棚,穿好针线后递到了谢凝的手上。
谢凝微微蹙眉,面上露出了几分难色。
她从小就不喜欢做针线活,也许是养病带出的阴影,她很不喜欢关在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