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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随着梅洵雪一声唏嘘,李展又道:“其实我并非非要杀你不可,只是总有人想要将你的身份做实,如今乾帝死,帝位空悬,这天下不可能没有主人。可百姓只信血脉姻亲,父死子继兄终弟及。你一直活着对我而言,并非一件好事。”
“呵。”梅洵雪展颜,“怎么了,现在后悔了?”
“如若我没记错的话,镇北侯可是与长荔大人相交甚好,现如今居然闹翻了,真是可笑。李展,为何突然反悔呢?是胥云琰下了密诏打算让我继承皇位了,所以你才慌了吗?”
“这么多人看着,李展你又凭什么杀我呢?又以何身份杀我呢?”
梅洵雪慢悠悠地转头直视着李展,任凭锋利的刀刃划破他的皮肤,一颗一颗的血珠顺着剑刃滚落到李展的掌心,温热却让他有些害怕。
“小侯爷,怎么快死了还是这副冷艳模样,真是叫人牙痒痒。”李展的目光毫不避讳地打量着梅洵雪。
被日光炙烤、砂砾打磨的皮肤粗糙暗沉,李展瞳仁漆黑,眉梢眼角的几道疤痕交错狰狞,让李展原本能算上刚毅的脸庞笼上一层阴翳。
“镇北侯还有这种癖好?”
“但我对老男人可不敢兴趣。”
梅洵雪又道:“李展,你要是想杀我的话,现在就能杀我,为什么迟迟不肯动手呢?”
“自然是在等一个人。”
两人眼神对峙着,过后李展‘锵’地一声,收刀入鞘,他重新走过,将身上带着镣铐的女人牵到梅洵雪面前。
沈南儿并没有死,只是依旧带着手铐脚镣,看起来是被有心人救下了,她走的很慢,因为长时间的劳役让她整个人透着被死亡笼罩的阴影。
她的五官依旧清秀,看向梅洵雪的眼光带着一丝释然和无奈:“你居然活得这般。”
这般又是怎么,梅洵雪没有想过,沈南儿居然会和李展勾结在一起。
而且,为什么现在要将女人拉倒他面前对峙。他与沈南儿之间应该没有任何矛盾。
“戚夕呢,戚夕过得好吗?”
梅洵雪胸口一痛却说:“他死了,很多年前就已经死了。”
沈南儿惋惜一声:“真是可惜了,我以为他会一直和你在一起的。”
“你还记得我们两个也令我诧异。”
沈南儿莞尔,眼神却带着一丝飘忽:“是啊,我竟然还记得……”
“李展,你究竟想做什么……”梅洵雪有些捉摸不透。
男人说想杀了他,却又迟迟没有动手,还说在等一个人,李展和谢长荔本身就是沆瀣一气的,李展来找他,谢长荔或者说其他诸侯不可能没有动静。
按照李展所言,胥云琰死了,那么自己便有理由可以继承大统,或者他即使他不愿意,也会有人将他推上去。
李展已经对他的来历了如指掌,甚至带了一个沈南儿过来,目的是什么呢?指认他吗?可光是指认他又有什么用,加之鄞王已死,可以说没有证据断定他并非鄞王血脉。
但很显然,谢长荔恐怕和镇北侯之间出现了嫌隙,这个嫌隙可能来自于胥云琰留下的密诏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