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乐施的视线掠向周边,见“顾临川”没有回来,压低声对白桑榆说,“之前是,现在情况好一点,但……他有很严重的人格分裂。”
白桑榆对此并不意外,只是问秦乐施,“他的两个人格有不同的名字吧?”
“嗯,他的副人格叫Joker,这个人格的脾气很奇怪,也很病态。”秦乐施说,“我们发现他有人格分裂是在他刚成年的时候,有一天晚上我的姨夫,也就是临川的父亲在卧室里休息,半夜突然从梦中惊醒时发现临川正举着刀站在他的床头,想要杀他。
姨夫制止了临川,然后送他去了精神科,才发现他有严重的人格分裂。他们想了很多办法都没能把临川治好,不过这在我们家算是很正常的事了,临川的母亲和我的母亲也有不同情况的精神问题。”
白桑榆:“这种家族遗传的疾病没有办法避免吗?”
秦乐施:“不知道,不过也不是每个人都会发病,这种和概率有关的事是很难下定论的。”
白桑榆:“我之前以为他会有这种情况是因为他的父母……或者说成长环境,就像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说的那样,一个人成年以后所出现的心理问题多少都和他在幼年以及童年时的经历有关。”
秦乐施不置可否,“但这不并不是唯一的因素,在遗传这方面,人可比植物复杂得多。有些人就算拥有幸福的童年,关爱他的父母,和优渥的生活环境也会因为一点点小刺激变得极端,而有的人哪怕受到再多的磨难也依旧坚挺,这样的差别并非环境造成的,而是他们自身带来的。
但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人都失去了相信自己的力量,他们更相信经验或者其他人的判断,哪怕这个判断并不适合自己。毕竟自己做出抉择的话,失败了就要负百分百的责任,但要是有人帮自己选择的话,就不需要负全责了。”
白桑榆对秦乐施的观点很感兴趣,“我想起一件事来,秦哥,假如你有一个很喜欢,或者说你很爱的人,他犯下了十恶不赦的罪,你知道早晚有一天他也会对你不利,但你依旧对他怀有很深的感情,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是动手杀掉他,阻止他再继续犯罪,二是相信他会变好,依旧不离不弃地陪在他身边。”
秦乐施沉思一阵后问他,“那我爱的这个人,他也爱我吗?”
“……”
白桑榆想了想,“他曾经是爱你的。”
秦乐施笑道,“如果我很爱他,那就看我怎么做他会开心吧?如果他活得很痛苦,我会帮他解决一切的痛苦,如果他活得很快乐,那我会维护他的快乐。”
“但他会杀人,杀其他人,早晚有一天会杀到你身上。”
“我每天也会拔草,杀虫,杀到我的身上又怎么样呢?”秦乐施说,“能死在自己最爱的人怀里是这世上最浪漫的事。”
“真是一种丧心病狂的感情。”
秦乐施看着他的眼睛,认真说,“等你真正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你就会知道这不是丧心病狂,这是一种最痛苦也是最美妙的成瘾体验。”
“我对这个没兴趣。”白桑榆撑着头,“所以你已经遇到那个你愿意为之献出生命的人了?”
“还没有,不过我觉得应该快了。”
“什么快了?”Joker一脸不满地坐到白桑榆旁边,阴阳怪气道“你快破产了?”
秦乐施毫不示弱,“是在说你上厕所的时间,去那么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某些方面有难言之隐。”
“你?”
Joker被他气得说不出话,便一口气将面前杯子里的茶水都给喝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