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毒不侵的内心,往往会被一句简单的安慰打败;刀枪不入的伪装,常常在懂你的人面前彻底投降。
他那时候,是人们口中的坏种,却因为她的一句“要不要一起干”,而飞蛾扑火,与命运抗争,奋力爬出泥潭。
如今的他,才十九岁便封侯,这次西北一战,他封一等国公甚至封王都有可能。
可是他却被她的亲人(谢皇后)要了性命。
死,也不过才十九岁,花儿一般的少年!
谢昭昭望着他年轻的脸,心如刀绞。
她与他是挚友,却因为男女有别,并不能大声哭泣。
灯光和黑夜连成一片,死寂和心伤混淆一起,待一缕风过,好似有人用刀切割灵魂般疼痛。
她能忍住眼泪,却忍不住心里的悲伤,不知不觉,泪已成行。
周少羽对花子胜说:“给逍遥侯沐浴更衣。”
“是。”
花子胜赶紧令人给殷槿安沐浴,快快更衣,穿得晚了,身体就硬了。
“走吧,一切都会好的。”周少羽扶着哭得全身发软的谢昭昭,回到勤政殿。
惠帝叫人把谢皇后和东钦带到皇城司牢房先关起来。
皇城司和兵马司一刻不停,抓谢皇后和东钦的人。
少了这两个领头的,又被殷槿安炸死那么多,从百越城来的那十万兵马,全军覆没。
惠帝看他俩回来,对谢昭昭说:“你与景辰,先带着孩子,住在明德殿。太子册封大典、太子妃册封大典举行完前,你们暂且住在宫里吧。”
谢昭昭忍了眼泪,跪下道谢。
惠帝直直地看了她好一会子,对花子胜说:“把人都叫来。”
不多一会儿,钟太医、卫子婴、皇城司的四五个人过来。
惠帝对他们说:“逍遥侯留下什么遗言?你们都说说。”
谢昭昭强忍悲痛,看向钟太医一行人,她也想知道,殷槿安临终前说了什么。
钟太医跪地,说:“臣去给逍遥侯诊治的时候,逍遥侯已经不行了,他临终遗言臣都记得。”
“其一,转告王妃娘娘:一切都按照信里处置。”
“其二,禀告陛下:愿以军功、殷家军令符,换谢昭昭平安。”
卫子婴把殷槿安的兵符交给惠帝。
惠帝捏着殷家军调兵令符,阴沉着脸看了谢昭昭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