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月长大了,你这又多了一桩操心事。”赵氏一来便打趣道,“我瞧今儿人不算多,怎么,怕了?”
褚氏无奈笑道:“不在名单上把好关,回头那些不相熟的夫人若带了儿子来,我是迎还是不迎?”
其实早在月前便有几家夫人在打听,心思昭然若揭,褚氏没给她们机会,都用场面话挡了回去,一律都回绝了。
说话间,少夫人陆思芸正将宾客往内厅引,路过两位母亲,笑意盈盈地福了福身。
褚氏慈爱地拍拍她手臂,“辛苦你了,等会儿我就过去。”
“母亲不急,儿媳能应对。”
陆思芸没说两句,便又忙开去了。
褚氏这才对赵氏道:“芸儿是我看着长大的,她与叙儿青梅竹马,她嫁到乔家来,你自然放心。只是我那小女儿……”
赵氏闻言也叹了口气,“从前有个……有那人在,谁敢与姝月走得太近?如今倒是轻松了,可姝月也愈发不爱出门,去哪儿认识青年才俊。”
说起柳步亭,褚氏面色一变,赵氏见状便不再提,与她并肩往里去。
“思蓁呢?怎没见她?”
“天没亮就醒了,吵着闹着要去找姝月,比她自己及笄都兴奋,这会儿怕是在木兰院里上蹿下跳呢。”
……
木兰院。
陆思蓁托着腮,两眼泪汪汪,拉着乔姝月的手,依依不舍道:“及笄之后便能议亲,也不知往后便宜了哪家的臭小子。”
施芊闻言,意味深长地看了乔姝月一眼,也跟着重复一遍:“是啊,便宜了哪家臭小子呢。”
她语气奇怪,惹得心思敏感的林韵频频看向她。
几人正说着,刘妈妈端着药碗走了进来。
这药熬了一个时辰,是以刘妈妈并未见到梳妆的全过程。乍一眼看过去,还是会被乔姝月的容貌惊艳到。
刘妈妈感慨了声:“姑娘真美。”
玉竹得意洋洋地扬起下巴,自豪道:“那可不,也不看是谁的手艺。”
众人皆将视线落了来。
只见少女对镜梳妆,面颊羞红,一双乌润的瞳眸中漾着水波,雾气溟濛,瞧人一眼,便能勾得人心头发痒。
林韵看得挪不开眼,陆思蓁拉着她的手哀嚎,嚷嚷着自己为何不是男子,若是男子就能将她娶回家了。
闹得乔姝月直笑话她:“不管你那个在老家指腹为婚的表哥了?”
一提表哥,陆思蓁也难得露出几分羞赧来,她恼羞成怒,言说两个都要也不是不行。
这边打闹,那边施芊嗅着汤药的味道,微微蹙眉,走到刘妈妈身边,小声问道:“伤寒药?”
刘妈妈点头,“前几晚误饮烈酒,吹风受凉了。”
“饮酒……她心里有事?”
自从那人走后,乔姝月一直很爱惜自己的身子,滴酒不沾不说,更不会夜里跑出来吹风。
刘妈妈笑而不语。
施芊却读出了几分暧昧,神情恍然,半晌,琢磨明白,捂着唇轻笑了声。
难怪,今日一大早就一副忐忑紧张的模样,眉梢眼角尽显小女儿情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