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温看出事态紧急,若非如此,苏瞿白断不会这般急切将信送来。
信纸上字眼不多,却是句句重点。
梁温站起身来,言辞冷厉:“追风,去备车,收拾收拾细软,咱们即刻北上。”
追风接过梁温手中的信件翻看起来,转身退下去准备。
秋霜听见动静立刻进来,见梁温正穿衣便要伸手上前帮忙,梁温止住她的手:“秋霜,去收拾行李,咱们今夜便走。”
秋霜素来是个听话的,也不多问,就转身去了内室。
梁温也没停留,快步赶至徐漱玉院中。
守夜的仆从一见到她就迎上来:“梁县令怎么来了?郎主已经歇下了。”
梁温虽然在徐家透露了女子身份,但徐漱玉下过死令要对外瞒住,家中奴仆便一直称其为梁县令。
“劳烦去通禀一声,告知舅舅,我有要事相告。”
梁温走得急,只穿着略微单薄的衣裳,忘了带上披风。
还不等奴仆通禀,徐漱玉便听闻了外面的动静。
他撑着身子起来,醉意还未散去,揉着隐隐作痛的头,起身将门推开。
徐漱玉看清门外身影时有些惊讶地唤了声:“温儿。”
“你怎么不好好躺着,来我院中何事?”视线一转看到她单薄的身影,蹙着眉将人拉进屋中,挥退四下的仆从,“出什么事了?”
“盛京出事了,我今夜便走。”梁温顾不上喝徐漱玉递来的热茶,“舅舅,明日一早你就按我们商量好的行事,太子有些心急了,咱们得把事尽早提上日程。”
“也好,人手已经安插好了,最多两日,他们十二家与孙家必起嫌隙。”徐漱玉对那十二家的秉性了如指掌,心中自有成算,真正让他忧心的是梁温。
“虽说孙氏在衢都买卖做的大,但根基还是在盛京,衢都有我,你不必忧心,但……”
梁温知晓他心中所思:“孙氏看似一条心,实则各有各的打算。孙磊这些年将孙家紧紧握在手中,靠的真的是他身为家主的威信吗?”
“舅舅,您不必忧心我,我是太子的人,到了盛京自有太子庇护。”
徐漱玉知她是个有勇有谋的人,徐家拦不住她,不如助她一臂之力,任她高飞。
说完要事,两人都不再多言,屋中也静下来。
没过多久,陈虎便来敲了门:“梁县令,该走了。”
徐漱玉取下玄色貂裘,梁温接过系在身上,才推开门,她便背对着他说:“舅舅,冬日严寒,不必相送。”
“好。”徐漱玉应下了。
梁温阖上门,一步步朝府门走去。
朱门铜锁大开大合,梁温上了马车,一行人向北而行。
月色霜华,照彻他们脚下的路。
衢都离盛京着实不近,百里的路日夜兼程叫人吃不消。
车外打马而行的追风等人还受的住,但车内的秋霜和梁温硬撑着都吐了几回。
梁温听到车外热闹的叫卖声,掀开帘子看了眼:“追风,到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