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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磊下令屠杀梁家一百多口人,我有所耳闻,能理解梁县令对孙家的仇恨,但我想不明白,为什么找上我?而不是连着我一同除掉。”孙有财盯着梁温的一举一动,但她就那样看着他。
梁温也不同他打转,坦言道:“孙家根基深厚,哪里是那般轻易便能斩草除根的。”
孙有财笑起来,脸上的肉挤在一块,梁温的话他听懂了。
梁温对孙家不甚了解,若是想快速瓦解,最好的法子就是找一位对孙家了如指掌之人。
而他,正是那个人。
梁温伸出手,掌心放着盘龙纹玉佩:“孙有财,此时我不拿你当孙家的二郎君,你也不必将我当成丰泽县县令,咱们只是简单的商客关系。”
“我要谈笔买卖,孙老板应吗?”
孙有财看着那盘龙纹玉佩许久,心里清楚明白,孙家这次是真的要完了。
完了好啊,那样腌臜污秽之地早就该铲除了。
他伸手摘下一枚玉石戒指放在案几上:“求之不得。”
梁温收回手:“交易既成,不得反水,梁温静候孙老板佳音。”
梁温没对孙有财交代什么,他是个明白人,自然知道如何将一个家族置于永无翻身的地步。
孙有财不再耽搁,下了马车,看见追风的身影时怒哼了一声,拂袖离去。
追风没理他,转身走到马车旁,掀开帘子:“县令,他……”
梁温捡起孙有财留下的玉石戒指,扔给追风:“派人盯着,有任何风吹草动派人来报。”
虽然梁温与孙有财达成了意愿,但万事还需小心谨慎。
追风跳上马车,拉起缰绳,驾着马车渐渐远去。
街角,孙有财露出半个身子,站了许久才走。
梁温没回苏府,而是去了太子府邸。
不过她去的不凑巧了,太子不在府上,而是入宫与众大臣议事。
梁温等了一会儿便起身走人,只是走前写了封信留下。
回去的途中起风了,干燥阴冷的空气刮着凛冽的寒风,追风到底是个粗人,马车上的火炉灭了都不知。
暖手的汤婆子渐渐失了温,梁温索性扔到一旁,闭上眼养起神来。
不过,她的手紧紧攥着膝盖,额间也有细密的汗珠渗出。
那条腿,终究是落下了隐疾,不能见风碰凉。
但这是个秘密,谁都不知道,包括苏瞿白。
梁温隐藏的很好,她现在不能暴露出一丝一毫的弱点。
凛冽的风没放过盛京的每一处,巡逻的士兵衣角被微微吹动。
长而肃穆的宫道中,身着差服的内侍低头快速走着,脚步轻缓,不曾发出一点声响。
朱漆门大开,骏马急急掠过,内侍见马上之人赶忙向宫壁旁凑,生怕惊扰得罪那人。
“晋王如今越发嚣张了。”有个年轻内侍忍不住开口,话音才落就叫为首的那人给了一巴掌,“好你个奴才,什么时候能妄议天家的事,脑袋不想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