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次区域内的暴雪尚无科学解释,因雪灾范围仅限于南水镇及其周边山林,因此气象部门未能提前预测估算……”
“……位于南水镇东区的港口目前已经封闭,因港口周围水面被厚冰覆盖,来往船只不得不绕行……”
“……我们目前唯一可以得知的好消息是,南水镇镇内有充足的粮食储备,不会因短暂的大雪封镇导致民众陷入饥荒。”
头条的报道还算详细,是以南水镇外其他地区的视角来看待这次雪灾的,除了头版头条在报纸的其他地方,虞幸还发现了几篇关于南水镇的寻人启事。
他特意关注了,没有关于旅行团在南水镇失踪的消息。
也就是说,他们这个旅行团进入镇上的时间,和南水镇发生雪灾的时间,并不在一个范围。
这样倒是让他对时间线有了较为清晰的划分。
雪灾和报道,貌似与百宝街是一个时代的;而旅行团则和百宝街以外的偏向现代化的小镇是一个时代的。
那现代化小镇里唯一突兀的可以说就是方府了,除了方府,谁家在现代还称“府”啊。
而且关于方府的时间线是最模糊的,方德明年轻的时候,也就是大儿子方宵还小的时候,港口居然还有帮派存在,大老爷一个不爽就能在不忘居里杀人。
大城市来的明珠嫂子身上的洋装也有点像现实中的一九九零年代流行的款式,甚至是更早。
当然了,世界观不同,这也说不好。
而现在,镇上有医院有学校,还有镇外的巴士站点,镇内居民穿的是现代装,虽然老土——但肯定是现代装,只有向导高一菱穿着她钟爱的民国学生服。
可根据来信以及镇上人口中提起方府时透露的信息,方宵也只不过和明珠嫂子结婚没几年,方德明都还活着呢。
短短几年之间,一个镇能发生这么大的变化吗?或者说,这个世界的发展水平能在短短几年中直接进行一个飞跃吗?
就是方府这里的时间对不上,感觉断层了,就像眼睁睁看着民国时期忽然在两三年内建起无数高楼大厦一样违和。
偏偏镇民们脑海里的方府存在得非常合理。
虞幸隐隐感觉矛盾点就在这里,但串不成线,他还需要一个可以让所有条件都变得合理通畅的关键。
“别逼着自己想那么多嘛。”花宿白不知什么时候从后面走过来,一手环过虞幸的脖子搭在虞幸肩上,笑道,“顺其自然一点不好吗?你甚至都还不知道造成南水镇现状的邪神究竟是哪一个,又怎么可能直接想明白祂的能力?”
虞幸措不及防被一个红色大扑棱蛾子盖住,那长长的大红袖直接把他半边身子都给遮住了。
他皱眉将人拂开:“……别靠这么近。”
“怎么啦……还是不是好朋友了,男孩子之间动手动脚不是都很正常嘛!”花宿白一脸戏谑地抬手,这副没脸没皮的样子差点让虞幸拳头都硬了。
“红色费眼。”他不为所动地拍拍肩膀上不存在的灰,“还有,‘朋友’的偷袭更难防备,尤其是你。”
不仅藏了和伶人有关的秘密,很可能要活该受到他的迁怒,还有骗他收花的前科。
“所以你承认了我们还是朋友。”花宿白骄傲地抬抬下巴,“好吧,其他的都不重要,不让靠近就不让靠近。”
虞幸:“嗤。”
一旁的蓝无诧异地看了他俩一眼,小声对张羽嘀咕:“他们不本来就是朋友?”
一路上,根本就是朋友之间的相处模式啊。
而且在他们推演者中,很多大肆宣扬关系很好的朋友在推演副本里都做不到这样的信任呢,连得到情报都会互相瞒着。
对有些人来讲,朋友在生存面前一文不值。
但蓝无看虞幸和花老板就不是这样,这难道不是代表两人有很深的友谊吗?
张羽不敢揣摩:“不清楚,我也是第一次知道有花老板这个人。”
小阳阳房间没什么其他线索了,几人把粘好的报纸放回了一动不动的小孩身旁,转而前往第三间房。
住在第三个小房间的是一对兄弟,从面相上看应该是双胞胎。两人一个躺在床上,一个坐在桌前,躺着的那个腿上覆着一层薄薄的绷带,绷带底下隐隐有药味传出,显然受伤了。
坐在桌前的那个戴着一副眼镜,看起来很有学者的气质,固定的动作也是正拿笔在本子上书写着什么,一副纯然无害的模样。
但虞幸可没忘记,在复现的场景中,这戴眼镜的家伙对着女人义愤填膺,脸上带着扭曲的狰狞,抢毛衣时也是最起劲的那几个人之一。
这两人好像是医馆的人,从他们房间里放着的物品上能找到很多和医馆有关的元素,角落里甚至藏了一袋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