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幸把项链给他:“你能看得出来照片里这个男人重不重要吗?”
张羽一愣,失笑道:“大概可以,不过我不是对着照片看的,而是得找线索。”
他眼中闪过像是数据一样的东西:“这个房间没有任何跟男人有关的物品,说明女人住在这里的时候身边没有男人陪同,他的丈夫没有和她一起。”
“但她把项链放在了枕头底下,说明对这张照片非常珍惜,根据这个行为来看,她依然是爱着他的丈夫,并且很想念。”
“再看这里。”张羽指着婴儿襁褓中层一件明显属于男人裤子的布料碎片道,“你看这块布料和照片里男人穿的裤子颜色一致,纹路也相似,我猜应该是同一件。”
“所以,她丈夫出轨的可能性极低,已经去世的概率有百分之七十六。”张羽摸摸下巴,“并且还是女人住进安眠旅店之前去世的,那么旅店里发生的事和这个男人就没什么关系,总体来讲,我倾向于这男人对我们的任务并不重要,只是这位女士活着时的一种精神寄托。”
“既然不重要,那就不用拿走,而且这东西……”虞幸默默将项链塞回枕头下方,“系统没说一个小时重现一次的场景不会变动,上次她没敲开我的门,可如果我拿了她的项链,下一次她还会不会转移目标去敲别的门就不一定了。”
没事干不要乱拿东西,这也是很多个推演中可以汲取到的教训,最主要的是这东西没用,要是拿了还吸引了仇恨,实在是有点没必要。
三人加上一个全程划水旁观的花宿白很快就把女人的房间看完了,有专业对口的张羽在,基本可以确定没漏掉什么线索。
除了项链,他们还找到一张欠条,是一个叫孙云云的人找女人借了半斤米的事,后面特别注明了“未还”。
没有耽误时间,几人又去了小阳阳的房间。
说实在的,一个十岁出头的小男孩单独住在旅店里这种事情已经够匪夷所思的了,房间里的陈列更是让人不禁对这小孩产生了一点怜爱。
小孩的房间比女人的房间简陋很多,东西都放在比较矮的地方,除了一些生活用品,最多的就是各类小玩具。
房中所有的衣服被子全都一股脑堆在了床上,让这张硌人的木床变成了一个小小的窝。
小孩坐在房间正中央的空地上,论威慑力要比之前的女人低上不少。
而且他们都已经知道,在场景中是小孩善良地开了门,还送了女人一些东西,可惜却被受了刺激的女人活生生掐死了,典型的好人没好报。
“他应该是有爸爸妈妈一起住的啊。”蓝无看见了空荡衣柜最下方放着的几双鞋子,有男士的皮鞋,也有女士的棉鞋,在门后面还竖着放了一只行李箱。
这个应该代表小孩搬到旅店的时候是跟着父母一起来的吧,而且这对父母应该是有所准备,收拾了一些东西。
“就算之前有,现在也没了。”花宿白站在柜子前,看着很多宁愿堆在地上也不放到桌上的杂物,随手拿起一个小波浪鼓,“东西都在下方,是方便小孩拿取的高度,要是有大人在不可能这样。”
随着他转动鼓棒,波浪鼓两侧的小球就一前一后咚咚咚敲打起来。
以南水镇的发展程度,小孩的玩具都是一些很老的东西,波浪鼓、竹蜻蜓、或是一些在别处已被淘汰,但小镇上却还觉得新奇的稀奇古怪的小玩意。
“嗯,花老板说的对,这小孩的父母一定已经不在了,十多岁的小孩不至于还喜欢拨浪鼓,旁边有很多玩具比波浪鼓有意思多了。”张羽探头看了眼,“之所以把波浪鼓放在最显眼的地方,还是因为想爸爸妈妈了吧。”
波浪鼓对十多岁小孩来讲有些幼稚,对不知道多少岁的花老板来说却刚好合适。
他摇起来就不想放手了,于是整个房间里都充斥着咚咚咚的声音。
正在捡地上的报纸碎片的虞幸忍耐地推了推眼镜:“这小孩的父母确实死了,在复现的场景中有个女孩提到过,你们是连听都没听到?”
张羽:“……”
蓝无:“……”
花宿白:咚咚咚咚咚咚。
“对不起啊队长,我当时的情况你也知道,脑子都快冻没了,对于走廊里的声音真是注意不到,尤其是后面人多的时候,声音太杂了。”张羽干咳一声,拿起透明胶布,“是不是要粘报纸?”
不管在什么时候,报纸都是一个含有巨大信息量的物品,因为报纸具有时效性,而且文字多。
小孩无聊地把报纸裁了折纸玩,虽然动手能力不太行,折出来的也不知道是什么玩意,但好歹是免去了他们在一屋子杂七杂八的东西里寻找一张纸的麻烦。
这也是整个房间里唯一一张报纸。
整张报纸被裁得太过零碎,张羽一点点把它拼好,也花了五分钟左右。
粘好之后翻看就方便了,廉价的触感和褪色的墨印加上那陈旧的排版,都给人一种年头不早的感觉。
这是一份“朝闻日报”,并不是小镇当地的报纸,报纸上刊登了这个世界国内各地的大大小小的新闻,最后一面的侧栏上还连载了小说。
不过那并不重要,因为南水镇雪灾的相关报道赫然就印刷在头版头条上。
“……目前,所有通往南水镇的道路都被大雪封堵,镇内民众已失联三天,当地正争分夺秒展开通路行动,争取为镇内民众开辟出一条安全撤离的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