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彴洮将谷粒倒进雀鸟的食碗中,缓缓道:“本王可是你亲舅舅,听闻你先前因那纯安公主所伤,将那些姬妾送与你,也能给那小殿下添添堵不是吗?”
他说完,轻叹一声:“这些天本王命人阻止她见你,本也是想教训教训她,多让她等等,没想到啊,这小殿下是个狡诈的,做足了戏码,却并未真的受气。”
蒋抚月走到他身侧,没个正形的靠在树上:“舅舅若真想给她添堵,让她与宫里那位成婚不是极好?”
彴洮掀起那好看的眼眸:“那怎么行?”他拍了拍蒋抚月肩膀:“本王可是听闻首富蒋家公子散尽半数家财,倾送百里红妆,只为佳人一笑。”
蒋抚月轻嗤一声:“记不得了。”
彴洮意味不明的道:“殿下无需记得,本王只是想要看一看,那值得以如此贵礼相赠的女子,若得知此次刺杀的目标是你,还下不下得去手。”
比起让今时月解决了那个赝品,彴洮显然对此种负心痴情的戏码更感兴趣。
这小殿下来皓月的目的他早已明了,无论何种走向,都逃不脱他的掌控,既然能让事情更有趣些,为什么不呢?
反正,真的与假的,哪一个死了,他都不在意。
蒋抚月淡淡收回视线:“舅舅这些年在西疆,想来是受了不少苦,精神都有些不正常了。”
跪在一旁的暗卫将头垂得更低,西疆是摄政王不可触碰的逆鳞,凡是知晓此中经历的人都死了,这舅甥二人看起来和睦,却句句往心窝子上扎。
鸟笼被那修长的指节捏的变形,里面的雀儿不安的“吱吱”叫起来。
蒋抚月轻笑一声:“舅舅不会生气了吧?”
他上下打量着彴洮,眉宇间桀骜尽显:“怪我,失了几年记忆,倒是都快忘了舅舅现在可是掌控整个皓月的摄政王呢。”
“外祖父从前最是疼爱舅舅,哪怕舅舅是个路边捡回来的乞儿,如今若在天有灵看到舅舅如此出息,必定开心极了。”
蒋抚月说完,手指轻轻一动,那变了形的鸟笼被打开。
里面的雀儿迫不及待的飞向高空。
彴洮看向他,眸光幽鸷。
彴洮之所以笃定蒋抚月便是真正的皓月三皇子月伏疆,不是他与国公爷三分相像的面容,而是他那藏在眉眼下的与生俱来的骄傲,从前,他是皓月国最受宠爱的皇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公爷最宠爱的外孙,他是整个皓月人人艳羡的天之骄子。
他本以为在这一切都化作泡影后,没了靠山,那天之骄子也将收敛锋芒,黯淡蒙尘,却没想到,他还是这般张扬肆意。
而这,正是彴洮最厌恶与不解的一点。
他抬起手:“父亲一生过的太累了,死后定是要安息的,哪里还会操心活着的人呢。”
他话音落,刚刚飞出笼的雀鸟猛地摔在地面上,没了生息。
“真残忍啊。”蒋抚月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