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季骁虞话音一顿,似乎想起来了。
是有那么回事,大概是席岳几日那天吧。
他亲手掐着宋舞的腰,问她怎么还活着,怎么还没去给他的好兄弟陪葬的。
季骁虞所认为的有人在宋舞面前胡说八道,其实都是已经发生过的事,而他是最没资格说这句话的人。
画面重现,被点明的季骁虞沉郁的面色微微一僵,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对那时候的宋舞,季骁虞真正想的是什么呢。
是一些背地里黑暗下流,卑鄙的不可说不可道的心思。
那天他就是觉得不能让宋舞“好过”,不是真的想折磨她,而是……而是想她记住他!
“先劝她把刀放下来,这样下去不行……”在回忆中,季骁虞听见汪江河声音道,他后背还被对方戳了下。
人群聚集越多,看客都被赶了出去。
房门微掩,人不多的情况下,季骁虞试图再次靠近,“你还在生我气对不对,宋舞。我不该弄伤你的腿的,也不该在那天羞辱你,我知道你生气这个,我向你道歉。不求原谅,但是你别用那个东西伤到自己……”
“我说了别过来。”宋舞将刀刃攥得更紧,鲜血流得更加汹涌,她有些头晕,可还是不想输了这场对峙。
“别过来,季骁虞,我分不清你话里什么是假什么是真。”大概率全都是假的。
宋舞万念俱灰地说:“我已经不会再相信了。”
季骁虞惊疑又警觉地问:“什么意思。”
他觉得说话要讲良心,是,以前他是对宋舞不好,他承认,他就是他妈的恶劣下作的混蛋,可是他对宋舞真有那么差吗?
她出事后那些日子里的陪伴,帮她出气,解决麻烦,他的所作所为都是假的么?宋舞凭什么通通都给否认掉!
季骁虞皱眉道:“你在质疑我对你的感情?”
“感情?堂堂季总也会对一个玩物动真感情吗?”就在僵持不下间,一道尖锐讽刺的女声打破里头风云诡谲的气氛。
陡然出现的宋鸿芸装模作样地敲了敲门,然后跻身进入病房内。
她在看到宋舞握着刀刃鲜血横流,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时,眼皮狠狠一跳,想不到情况比警方联系她说的还糟。
对于宋鸿芸的出现,季骁虞并未显得太过惊讶,似是在意料之中。
只是对她的话产生了极大的不悦,季骁虞警告道:“别来添乱。”
自从最大的秘密被戳破后,宋鸿芸面对宋舞,仿佛再没有了一丝忌惮,她也不装了,同样的,她看季骁虞的眼神多了丝仇视的意味。
“我来看我女儿,怎么就是添乱了呢?”宋鸿芸打岔,反驳道:“我可比季总你有资格,也名正言顺多了吧。”
她再看看地上淋的一滩血泊,目光扫向呆望着的她,神情立时惊慌,像犯了错的宋舞,不像是来劝她活下去的,而是来当推手的。
宋鸿芸:“我记得你最怕疼了,怎么长到这个岁数天不怕地不怕了?不对,你要是真天不怕地不怕,你就不会寻这种短见了。活着的滋味不好受吧?死的滋味更不好受,真想死的话怎么还给人发现你的机会,说到底还是想引起别人的关注——”
宋鸿芸开口一嘲,下一秒对着宋舞冷骂,“孬种!”
宋舞醒来不怕见到季骁虞,最怕的却是见到她母亲。
宋鸿芸给了她生命,她却寄希望于用自毁的方式还给她,不仅没成功,还被对方发现了。
她的嘲弄讥讽如同针尖扎在宋舞身上,她以为她不会感觉痛了的,可是对方一出面,宋舞发现自己连握刀的力气都快没了。
她甚至还想习惯性地朝宋鸿芸道歉,跟她说“对不起,妈妈”。
“孬种,你要真想死就快点动手!我今天就站在这看着,也当出了口恶气,不然这些年白养了你这么个废物……你,啊!”
季骁虞被宋鸿芸冲宋舞倾吐的恶毒言语给激怒了,他扭头迈开脚步,直冲她这来,上去就掐住对方的脖子,将人抵到墙上,恨不得要将这个老女人给掐死。
事实上他也是那么做的,宋鸿芸脚尖悬空,两眼翻白,脖子收紧无法呼吸,不能呼救。
汪江河万万没料到这个一来就发威的女人,还能惹出这样的祸事,她面前惹的可是一个年轻力壮的男人。
“松开,快松开,你要把她弄死了!姓季的!”
季骁虞眼中,快窒息的面目狰狞的宋鸿芸就是那个不断往宋舞身上插刀的刽子手,他早就想这么做了。
杀了她,杀了这贱人,让她再也不能控制宋舞,摆弄宋舞,宋舞就会自由了,彻底属于她了。
敢让宋舞丢掉性命,那就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