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筝帮赵英说话。
原来,这赵英出身农家。
老母双腿残疾,不能下床;爹就是个普通老农,脸朝黄土背朝天的。
赵英从小就被人嘲笑、歧视。
都说他娘胎里带了病,不定哪天就瘸了。
传来传去,三人成虎,就没人敢雇赵英做事。
就连杂货铺送货,这样钱少事多离家远的差使,都是他费九牛二虎之力,头三个月白干不拿钱,掌柜的看他有诚心。才派给他去做。
骤然失去,那支撑的脊梁骨就没了。
人可不就垮了。
一冲动,就跳江自尽了。
邱老头听了直叹气,“鲁氏、钱掌柜,这背的都是人命债啊。”
纪筝颔首,“所以,这笔账,我想管。”
邱老头担忧,他知道,捡到这丫头之前,丫头是道门的,有些本事在身上。
“你想做,就放手去做。”邱老头用干裂的双手,捂住纪筝的手,“只是,千万小心,别让自己受伤,晓得不。”
纪筝应允。
冤鬼路……
其实她也没什么把握,只能说,尽力一试。
两厢说清,便各自睡下。
次日清晨,是个大热天,到晌午阳光刺眼,照得山里草木都泛着镜亮。
秋老虎,热天回头。
大家伙儿都出了一身汗,趁着傍晚,去静河打水回来,烧水沐浴。
疯道士是最后一个,闹起小孩脾气,除了纪筝,他谁都不让碰。
他身上带伤,又出一身汗,不好脏着过夜。
纪筝没什么男女大防。
她修道之人,不拘泥于礼教规矩;更何况,她和小道士,一个烧伤一个疯,想发生点什么,也很难。
于是,她指挥崔惊樾,烧水脱衣,自己进锅锅浴。
崔惊樾极听她的话,她说什么,就做什么。绝不多说个“不”字。
纪筝去捡他的道袍。
奇怪的,小道士流浪多年,道袍虽然染尘,但并无异味,甚至有股松木清香。
纪筝并指拂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