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亲债主员这样厉害,在年幼的纪筝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也许每天就正常吃吃睡睡,哪天夜里,人就开始发噩梦。”
“夜夜噩梦,直到某天,别人问你,‘你的眼睛里,好像……好像有人?’”
“可是不管你怎么照镜子,都看不到眼睛里多出来的人。只有你自己看不见。”
“那就要小心了。”
纪筝猛地扑向那伽。
那伽接住,抱得紧紧的。
纪筝吓人没吓成,失落道:“你都不会害怕的吗?”
当初师父这么吓她,她强壮淡然,还是吓得心口冒汗。
那伽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不关我事。”
“没什么好怕的。”他低头,轻轻拍纪筝的后背。
低头时,眼睑有睫毛投出的阴影。整张脸令人感到挥不去的阴郁,可眼神又那么温柔,让人忍不住心生亲切,想要靠近。
纪筝的心跳乱了一拍,然后恢复正常。
她回抱那伽,手指动了动,搭在他身上。
动作细微到看不见。
*
寻猫狗后寻母,寻母之后寻相公,寻相公后,便是寻子。
碰上这种愿望,纪筝已经毫不意外了。
这次难度高,是个老母亲,想寻回自己失踪多年的女儿。
她去地府的生死簿上探查过,妇人的女儿并没有死。
还活着。
更难了。
和纪筝托老川寻小师弟的魂魄,一样难。
寻活人,比寻死人更难,因变数太多。
按命簿所写,这个叫王怡的女孩儿,七八岁就到村里富户家当丫头,她的月钱拿回家里,给老母亲贴补家用。
而后王怡跟着小姐,嫁给官门的老爷。老爷一次醉酒,强要了王怡,王怡一次就怀胎,母凭子贵,从丫头升到妾室,后来连生了五个大胖小子,喜得老爷嘴都合不拢。
更巧的是,小姐难产而死,王怡从陪房变填房。
老爷将她扶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