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兰泽把椅子搬到窗边,坐着看花。
微风起时,吹过他半干的头发,几缕发丝黏在脸上。
他不管。
白色中衣敞着,露出胸膛。
纱布都不包,就让狰狞的伤口外露着。被凉风吹拂。
而且,他怀里抱着只信鸽,头顶一撮水滴灰毛。
是太素的信鸽。
他知道了?
知道她来者不善,还这么平静?
坐在窗前看花,乖得就像个病弱多年的病秧子,在闻滨蓟花花香的味道。
窗外大片堇色,和他的眸子同色。
纪筝倒退一步。
如果她被发现了,那就只有……
“进来吧。”
周兰泽转过头来,冲她微笑。
纪筝无法拒绝,他乖巧起来的神态,和三哥几乎一模一样。
周兰泽搬了把椅子到旁边,邀请纪筝同坐。
纪筝坐下后,表面如常。手却不自主抓紧了裙子。
目光时不时飘向周兰泽怀里那只信鸽。
不管他发没发现她的身份,有些话,反正早晚都要问,晚问不如早问。
周兰泽和她聊起了花,“你知道滨蓟花的花语吗?”
纪筝愣住。
在嘴边要问他|爹娘的话,打着转儿,又憋了回去。她隐隐感觉,周兰泽有心里话要说。
纪筝摇摇头。
“你不是被刺过吗?”周兰泽语带讥诮。
纪筝捏紧裙摆,看着自己的膝盖处。
脑子里千头万绪,都是计算如何瞬间杀死周兰泽,并且能安全逃离南洋派的法子、路线。
唯一不能确定的,就是奢比尸之眼,她能不能打得过。就算打得过,自己重伤之下,能不能逃出南洋派。
她的心不在焉,根本不加掩饰。
周兰泽仍是强笑,唱完这出独角戏。他盯着那羽丝状的花瓣。
“心如针刺。”
娘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