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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在他的脚边,是一根细得几乎看不见的银丝。
特定角度看去,寒光乍现。
纪筝毫不怀疑,汉子的脚要是敢落到地上,双脚一定会被银丝碾磨、割断。
而那根银丝……顺着银丝往两端找去,另一端……就勾在身旁女人的食指上,不盯着看,还真发现不了。
女人捧着茶杯,笑看纪筝。“怎么了?”她说话时,食指时不时上下移动,那根银丝也横来斜去,簸箕里的汉子亦颤动不已,随时调整自己双脚的位置。
纪筝看得额头冒冷汗,“没什么。”
是人偶操纵吗?
不像。更像是汉子的命运,牵在女人的手里。
茶水一口未喝,纪筝告辞,女人送到门边,意味深长道:“莫怕,在这里,女人没什么好怕的。灵若菩萨会护着我们的。”
灵若菩萨?莫不是那尊邪菩萨的名号?
纪筝默默记在心中,“多谢。何处能拜见灵若菩萨?”
“在石首村的祠堂。”
得到了邪菩萨的所在,纪筝却并不着急去。这答案来得太轻易,她怕是那邪菩萨候着她这个外来者,守株待兔。
不若先观察。寻找更多的线索。
却说纪筝碰到危险,是有点莽在身上的。通俗讲,就是不怕事。
里村这样诡异,纪筝拜访了头一家,偏偏还一户户拜访过去,生怕漏了什么线索。
情况大同小异。
每家每户,都是女人当家,男新娘在“磨性子”。脚底下都悬着吹毛立断的银丝线。这是女人们磋磨男新娘的法子。
她也遇到过反抗的男新娘。
双脚血肉模糊,还争着要和女人扭打成一团。但女人很快叫来了帮手,三下五除二,制服了汉子,拖到了后院。后院传来难以言喻的恐怖惨叫,不知是遭受了何等的酷刑。
等男新娘再被“架”出来时,几乎成了条状。被放进了簸箕里。
纪筝不忍再看。虚捧着茶杯,差点把这来路不明的茶水咽下去了。
好在是没咽。
可对面的女人,身上脸上的血迹都没擦干,倒直勾勾盯着纪筝的嘴,似乎想细细检查,纪筝到底喝没喝茶。
半晌,女人确认了,那茶水,纪筝是一口都没沾。女人不无失望地询问:“你不渴吗?”
她脸上属于男新娘的血,正好滴到她嘴角边,望去诡异无比。
纪筝微笑,“晚些再喝不迟。”她避开了直接的回答,而是绕了一圈,搪塞过去。因为她并不能确定,女人的问话里是不是埋着什么坑,万一回答“是”与“不是”,就着了道,那就不知道会牵扯出什么后招来。
纪筝莽归莽,但细节上还是很谨慎,谁也别想坑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