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概查不到的。”李乐知这样回答。
“为何?”
李乐知慢条斯理的吃了两口菜,懒散的用左手拖着下巴,扒拉着碗里的米饭,有些兴致索然的说:“不为何,这世上总有些难以解释的事情。”
国师眯了眯眼睛,他说:“就像你一样吗?生而知之?痴病痊愈?”
“不可以吗?”李乐知看着国师说,“这本就是父皇让你来确认的不是吗?容予哥哥。”
这个名字说出口,连国师本人都愣住了,他有些恍惚的抬头,因为太久没有人叫过这个名字了。
“我两岁的时候在宫里见过你,你和先娴妃的眼睛长得很像,眼神平和自如,宠辱不惊。”听到母亲的名字,容予的眼神一凛,隐隐透出危险来。
李乐知却陷入回忆:“我那时痴傻,乳母和侍女们便以为我不会走路,懒得看管我,我偷偷爬了出来,只是人矮力小,被困在树丛间,在那睡了一会,待我醒来,是娴妃娘娘将我抱在怀里,她说,原本不想生你的,想生个如我这般可爱的小娘子。”
“我还记得那时娴妃娘娘面色不是很好,嘴唇青紫眼下虚黑,是久病之相。”李乐知描述的很详细,让容予也忆起那日的场景。
父皇薨逝几年后,母妃本带着自己假死隐居,只是没想到母妃日渐病重时日无多,又决定回到京城,面见永平帝。
她凭着一块玉佩,顺利进宫,似乎早就准备。
容予听永平帝与母妃一来一回问答,把自己留京的事情定下,不知为何会变成这样。
娴妃见容予面色僵硬,便知道这个儿子尚未想明白,想着与他私下说几句话,却意外捡到了走失的李乐知。
娴妃娘娘是个聪慧的女子,她看着可爱却怔愣的李乐知,便知道她是贵妃产下的傻子公主,她有些怜爱的说:“女子生于世间不易,想要活下去更不易,娘这一生已然尽力,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阿玄,你日后跟在陛下身边,需恪守身份,忠君不二。”娴妃认真的说,“今上雄才大略,仁泽深厚,只要你好好听话,他必定能保你周全。”
“……只是。”她看着怀中的李乐知,又有些迟疑的说,“只是时局变幻,如果未来真的发生了什么,我还是希望你能够以自己的性命为重。”
“我知人死如灯灭,现在嘱咐的再多也是徒劳,可是……”娴妃哀伤的说,“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就连生于皇家的公主,也无法保证她能过上好日子,阿玄……我的阿玄,娘实在是不舍得你一人孤孤单单活在这世上……”
说着说着,娴妃便哭了起来。
容予从小冷峻自持,很少外露情绪,但是亲娘这般真情流露,还是让他动容。
他上前抱着娴妃说:“阿母,不用担心,我会好好活下去的。”
就在这母子难得亲近的时候,娴妃怀中的李乐知忽然发出啊啊的叫声。
容予低头,见这痴儿被夹在中间,忽然有些兴奋,娴妃惊慌的抱着她哄了几声,将她放在不远处回廊的显眼处,说:“今日我母子见陛下绝密之事,不可让其他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