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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姜次跟随着褚临来到一处空地,翠绿的草地上带着些许血迹,打斗的痕迹随处可见。走到井旁简陋的井口堆砌的石块上,还带着丝丝血迹。褚临道:“主子,就是这个地方。”
沈姜次蹲下身子,用指尖擦拭着石块上的血迹,嗅了嗅发现并没有什么不妥,他当即站起身来环视着周遭,视线最终又落到平静无波澜的井口之中,难道是这井中被动了手脚,他一步步靠近,井中的情况落入眼中,被遮挡的光亮的井口看起来寒凉且冰冷,他一咬牙纵身一跃,跳下井口。
第94章
“主子!!”
褚临的叫喊声回荡在井口一点点降下,原本平静的水面伴随着风声掀起阵阵涟漪,昏暗的环境里,井壁上长着的青苔似乎握在手心里还能掐出水来。脚掌抵在井壁上避免不了地打滑,松滑的那一瞬间,沈姜次眼疾手快地将手抵在井壁上,此时的他整个的身体几乎是卡在井洞之中,掌心的伤口被井壁的潮湿浸染传来丝丝疼痛。
沈姜次环视着水面,除了些许坠落的枯枝伴随着浮萍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
“主子,没事吧?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褚临整个人趴在井口,视线不断往下看去。
沈姜次回道:“无事。”
观望着水面,找不到异样的沈姜次不禁有些疑问难道真的是他想错了,其实这并没有他想知道的答案。算了,先上去再做另外的打算吧。
阳光通过狭小的井口照在水面上,配合着催动水面的波澜,光亮反射在瞳孔有些晃眼,沈姜次遮挡之中,注意到藏匿在枯枝败叶之下的点点瓷白。
脚掌贴着井壁,沈姜次的身子一点点往下倾斜,从外面看就像是倒挂一般,指尖剥开枯枝败叶将瓷瓶握在手里,冰冷的井水掺杂着伤口的疼痛感刺激着他的神经。彼时稍作松懈就有可能整个人掉落在井内,沈姜次使用轻功脚尖点水的同时借着井壁的助力一跃而起。
从井口出来的那一刻,铺天盖地的阳光将他包裹,似乎铁了心要为他驱散寒凉似的。他将手中的瓷瓶递给褚临,“好好查一查,这看起来不像是这里的东西。”
褚临呆在原地,视线死死地盯着瓷瓶上沾染着的他的血迹。
沈姜次进而注意到他的视线,当即正准备表示自己没事,却不料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而来的还有剥开人群黑着脸的谢砚,意识到自己即将败露的沈姜次不由分说地将瓷瓶塞到褚临手里,随即将自己的双手紧紧地被在身后,企图装作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
谢砚沉着一张脸,视线在他身上打量着,额前的发丝带着湿漉,他笑着一张脸。围绕在脚底的嫩芽上还带着些许水珠,水滴从衣角滑落,而他倘若无事发生。
沈姜次虽然嘴角挂着笑,可是心底确实挡不住的心虚,总感觉像是做坏事之后被抓包。
这当他们站在原地僵持不下之际,紧随其后的人将他们一众人团团围住,高才子抢先一步占据首位,颇具怨恨地盯着他们,握着长刀的手微微发抖。
“你们、你们到底对我们做了什么!”
褚眼疾手快地拔出长剑,直勾勾地对准首当其冲的高才子,恐惧与不安在人群之间蔓延,而怨恨在他们身上汇聚。
沈姜次大声怒斥:“褚临!放下剑。”
“主子!”
“我说放下!”
“是。”
高才子看着褚临收回的长剑,顿时就松了一口气,指尖的微颤并未由此终结,他壮着胆子的同时一点点地安慰着自己,是他们做贼心虚,是他们心怀不轨,他用眼神指示这围在一旁的小弟,“姓沈的,你们到这个时候还有什么话想说的,我们寨子里的人怎么得罪你了,你竟然不惜下狠手。”
褚临站在原地,顶着沈姜次的压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将他手中的长剑夺走,他们想要将他钳制,手指还未碰上。他怒斥:“别碰我!”
握着剑柄的他们身躯明显一怔,怯懦的同时死死地盯着他们。高才子也是虎躯一震,“姓沈的,你们到底……你。”
沈姜次的眼神自始至终都在谢砚身上,他与他站在对立面,僵持在原地。
高才子看着他们不作为的样子,视线进而落在褚临握着的瓷瓶,说着就要上前将证据摆放在台面上,“刚才我们大家都看到了,他、这从井中出来,拿出来的这个,现在这就是要毁灭证据。”靠近褚临他还是避免不了的怯懦,高才子不可避免地提高了嗓门。
褚临看着一言不发的沈姜次忍不住着急起来,“我看你们就是没事找事,主子他怎么会,他刚刚明明是……”
“明明是什么!从你们第一天进入寨子里,我就察觉到了你们的目的,很明显的心怀不轨,还偏偏要装作一副好人模样,呸!还真是虚伪!”高才子指责道。
周围的人藏匿在心中的那点躁动被点燃,在一瞬间私心四起,他们纷纷指着沈姜次。
“咦!早就说了,那人不像是什么好人,你看看他那眼,就不像是正常人,哪有人长成那样,和俺一样这才叫正常嘛。”
“我说好好的贵公子,为什么来咱们这穷山僻壤的地方,这绝对是不安好心。”
“你懂什么,或许他压根不是什么贵公子,长成这样明明就是个怪胎,说不定不吉利之类的,我要是有这么个儿子,那还是真是个耻辱,俺呀!一定选择杀了他。免得看着心烦,白白浪费这么多粮食……”
他们越说越起劲,就好像当一切置之度外,褚临听着那么不堪入耳的话语,想要上前发泄的手却因为沈姜次的纹丝不动迟迟不敢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