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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砚,最后一次了。
以后认打认罚都行,但我不能用你的性命安危去换你和我的并肩作战,我做不到的。
翌日,阳光穿透云层,黑暗退却之后,风声将一切洗净,林间山间又是一片安静。虽然简陋但也算是精心准备的早膳放在面前,两人却丝毫没有想品尝的兴致。
其实两人都心知肚明,却又不曾直视问题所在,遮遮掩掩之下一顿早膳而已,却是一直无话,周围的气氛好像降至冰点之后从未升起。
沈姜次夹起青菜放到碟子里,也不知道是不是还不熟练,还是有所顾虑,他的手微微颤抖。他刚想说些什么,抬眸之间对上谢砚的眼神,他的视线下移死死地盯着自己的手背。
本就类似做贼心虚的沈姜次看着他的样子,左手握着长筷不受控制地滑落在地,清脆的响声在两人之间弥漫,沈姜次确实顾不得这些,紧张地将手蜷缩在宽大的衣袖之中,他企图装作无事发生,他却是百般不愿。
“主子,谢公子出、出事了……”褚临迈着急切的步子走来,话一出口就感觉周遭异样的气氛。这禀报的话顿时间有些烫嘴,他到底只能是硬着头皮说:“寨中有好多人无缘无故地中毒了,现在整个寨子都乱了。主子,赶快去看看吧!”
谢砚猛地站起来头也不回地往外走,怎么看都像是吵架之后的冷战。
褚临看了看谢砚,又看了看沈姜次。真的在吵架?可是这不是前段时间刚和好吗?难道是主子他……视线在沈姜次身上打量,就主子的那种什么不善言语,什么都打碎往肚子里咽的闷性子,他简直不敢想谢公子平时要受多大的委屈,看着谢砚的身影多了些许同情,嗯,这是主子的错。
愣神间砰的一声,褚临顺势看去只见粥水瓷片喷溅得到处都是,而沈姜次的手心依然是多了一道划痕。这生气就生气干嘛要拿早膳出气,褚临略带教训的话语刚要说出口,就看到听到动静回头的谢砚正直地对上沈姜次的眼神,那眼神带着些许担心。
沈姜次对此则是一副无作为的样子,笑了笑:“无妨的,我稍后就来。”
“嗯。”
等到偌大的地方只剩下两人,褚临弯腰整理着破碎的残片,嘴却是喋喋不休,“主子,你就算是不想让谢公子看到你如今这个样子,也不用这个样子吧。故意打破瓷碗,把自己的手划伤,主子你就应该……”
“你何时这般多话了?”沈姜次反问。
褚临呆滞住手中动作,“有吗?”他一直都是这样的。
沈姜次点了点头:“有吧!”
褚临无奈,可能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吧。
沈姜次坐下,袖中的银针在手中摆弄着,“谢砚哪?”
“场面太慌乱,大夫倒是无碍,古沉看着呢想必是翻不出来什么大的风浪。”
沈姜次点点头,“嗯。”
褚临起身之间,视线落在沈姜次手上捏着的银针,一想到他掌心的伤,褚临着急忙慌地将碎片放到一旁,就要去争夺他捏着的银针,心里想着还真是小孩子脾性,都什么时候来有心情在这摆弄这些。刚碰上,沈姜次惊呼出声:“别动!”
褚临的手停留在半空中,眼睁睁地看着那银针瞬间变黑,他愣住:“主子,这是?陈虎这小子他……”
沈姜次示意他先别说话,银针落再放在一碟小菜之中,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的。银针发黑,有毒。
褚临后知后觉,“主子,刚才你是故意的?”
沈姜次看着散落的狼藉,“只不过刚才还不确定。”他转而看向褚临又问,“你没吃什么吧?”
褚临摇了摇头,他因为要和他们的人联系一早就下山了,这不,害怕出事草草结束就回来了,所以早膳都是在山下随便对付一口。
沈姜次又问:“古沉,没吃什么吧?”
褚临摇了摇头,关于这个问题就涉及到他当差的时候顺路办一些私事。
沈姜次看穿却没有追究:“那就好。”
待静下来,褚临细细地想着,因为要下毒谋害主子,但是为了防止不成功,所以无差别地误伤所有人。褚临想了所有人,最终嫌疑落在陈虎身上,“陈虎这个王八蛋,他竟然敢这样对主子,亏得平日里在外面装得这么好……”
沈姜次否定道:“或许不是他,他可不是傻子下毒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好处,再者他也没有理由这样做。若是京城的那些人,沈钧是最了解我的,从小到大无论是药还是毒,我是最清楚的,他不屑,也不会。”
褚临还是有些顾虑:“那这……”
沈姜次又道:“这次寨子里中毒的人有多少?都什么情况你可清楚?”
“多少?一大半,只有些许人无碍,一些轻微中毒。”褚临道。
沈姜次想了想:“寨子里,可有什么地方是所……比如水源山泉,或者是井水?”无差别投毒一次性解决完所有人,能让他们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肯定是他们每日都需要接触的,水源投毒是最方便的。
褚临猛然想起来,那日谢公子杀死那人的地点,周围好像就有一口井,难不成是那个时候出现了意外,他惊醒:“主子,我知道了,我知道问题出在哪了!”
沈姜次跟着褚临前来的路上将一切了解得一清二楚。
“那日闯入寨中的黑衣人大多都被解决了,只有一人被同伴护送着离开了寨子,说来也奇怪,那黑衣人本来都是已经濒临死亡了,却是不知道为何有突然话锋一转,将谢公子狠狠压制,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将他扼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