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在帝都躲了半夜,至第二天清晨,过大街小巷,行上一阵,来到一处城门口,打算就此出帝都。
此处城门,异常冷清,行人稀稀疏疏,倒不像是帝都光景。
林宇正想寻个路人,借手机联系叶重九,却见街道上,两人抬着一顶红色轿子,慢慢悠悠行来。
在前面抬轿之人,为一名容颜较好的女子,正是昨夜林宇偶遇的上官飞花,而后面抬轿之人,手持小风车,边唱边走,摇摇晃晃。
不用多说,来人自然是李茂玉!
林宇右眼皮直跳,闪身进入一个捏糖人的摊位,拿过摊主头顶的帽子,盖在脸上,向那摊主道:“大爷,过会要是有人问你,你就说我是你远房亲戚,只要能帮我躲过这一劫,我给你白打一个月的工。”
那摊主老大爷闻言,顿时露出一口豁牙,拍大腿道:“好好好。”
这时,李茂玉寻了过来,瞧见摊主老大爷一个劲地叫好,遂问好什么。
老大爷吱吱唔唔了半晌,才道:“好冷。”
李茂玉随即拿起林宇脸上的帽子,往老大爷脑袋上一扣,凶道:“不冷了吧。”下一秒,他瞧见目瞪口呆的林宇,突然大笑道:“嘿青年,好巧啊,原来你在这。”
林宇只觉这辈子怕是逃不出李茂玉的手掌心,遂仰天长叹,却忽见城门楼上一老者挽箫欲奏。
那箫声渐渐传来,忽高忽低,忽疾忽缓,疾时犹如剑客踏步流星,一剑纵横三千里,缓时却如千军万马旌旗列阵,枪林拒敌威震寰宇!
于此同时,一袭香风吹来,一个面戴薄纱的美人儿,背着一把古琴,打城门外缓缓走来。
李茂玉眸子微眯,冷笑一声,道:“北山枪骚慕容箫,南山琴骚钟灵艳,三骚来了俩,那从未以真面目露人的云州画骚,吴道俊,也应该就在附近吧。”
“呵呵,老朽老了,几十年未抛头露面,要不是这次陛下召见,恐怕世人都要认不出老朽来了啊。”
原来,这卖糖人的老大爷,便是云州画圣吴道俊,他与北山枪王慕容萧、南山琴痴钟灵艳三人成名已久,不仅修为皆是大宗师巅峰,琴棋乐画也各有千秋,一度被称为天涯海角三骚客。
此时,天涯海角三骚客互成犄角之势,已然封死了李茂玉的退路。
“李老弟,这次我三人受皇后所托,要从你身后轿子中,要回那个女娃娃,不知道,老弟能否卖我三人一分薄面?”吴道俊乐呵呵的笑道,笑着,手执毛笔,洋洋洒洒,呼吸间,那糖画一气呵成。
林宇定睛望去,就见吴道俊所画之物,乃是一只丛林蜂。
那翅膀晶莹剔透,外观惟妙惟肖,若是涂上些许颜色,兴许可以以假乱真。
李茂玉眸子微眯,淡淡地道:“有点意思,俺要是不给呢?”
话落间,那画上从林蜂,竟是振翅飞来,眨眼便至李茂玉眉心。
李茂玉微微抬手,一巴掌将那丛林蜂拍碎,不屑道:“花里胡哨,白吊搭啊。”
那吴道俊倒不慌乱,手下笔锋又起。
一只糖色孤狼,从他面前纸张之上跳跃下来,落地便是龇牙咧嘴,旋即弓起身子,冲李茂玉扑咬而去。
李茂玉浑身上下气势拔升,并指为剑,双指犹如剑锋,缓缓向前点了下,瞬间洞穿那孤狼眉心。
那孤狼发出一阵哀嚎,便是化作一地糖渣。
舔了舔手指上的糖渣,李茂玉不禁皱眉,遂道:“味道不咋滴啊老头,你的糖精放多了。”
吴道俊露出一口豁牙,笑了笑,挑起唐人摊位,便于李茂玉拉开了距离。
城门楼上,箫声骤停,慕容箫凭栏俯身,冲李茂玉喝道:“李茂玉,你未得召见,擅闯皇宫西直门,你犯了谋逆之罪!”
李茂玉闻言,却笑道:“慕容骚老狗,你口中的谋逆之罪,是陛下的意思,还是娘娘的意思,又或者,是你狗嘴里吐出来的象牙?”
慕容箫不语,老脸铁青,背上那杆银枪抖动,竟发出沉沉枪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