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买完之后,走到外面,半蹲着从书包里拿出留言纸,勉强冷静下来。
不放过一丝一毫的角落,仔仔细细地上下左右扫描着看。
正当才看到隐藏字迹的边角时,头顶上方倏然传来一句温声:“想知道,怎么不直接问我?”
江岁宜耳根子红热起来,颇有一种犯事未遂、被抓包的感觉。
但她倔强地没移开视线,坚持要把内容看完。
说服自己的理由也很简单,买笔的钱都花了,总不能不用。
贺迟晏的字迹和她的,是有相似之处的,非常好辨别。
他写。
“江岁宜。”贺迟晏声音并不大,听着像是随意喊她一声。
她也下意识地就想应。
“我喜欢你。”
他说,“这七个字,需要看这么久吗?”
视觉和听觉的双重刺激,使江岁宜一时间好像置于真空,失去对外界环境的感知。
他……
怎么突然就……
毫无准备。
心里防线要崩塌。
嘴巴微微一张一合,却像个哑巴一样,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贺迟晏看起来就淡定多了,甚至让江岁宜产生一种,他们俩不在一个事件里的错觉。
“不用回应。”他接得很快,顿了一下又补充,“拒绝更不行。”
“我猜得到你要说什么,你要说的同时也是我想说的。”
江岁宜觉得之前下的结论可能也不是那么正确,他也许也不平静。
“现在处于人生的转折点上,并不是一个讲这些的好时机。”贺迟晏直接下了结论,“我说再多,都比不上两张一模一样的录取通知书。”
她还是那副半蹲着的姿势,压根不记得动,只是愣愣地抬头看着他。
他索性也就顺着她,躬身折颈,将视线与她平齐。
“但一直不讲清楚也不是办法。我思考很久,认为还是得趁早让你知道,总不能让别人捷足先登了。”
捷足先登,这个词真的可以用在这儿吗?
“你不要有负担。”他笑了下,气音引起倏然的震颤,“还像之前那样相处就好了,嗯?”
心跳声震耳欲聋,她现在觉得自己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他等了很久,终于等来了她一声委委屈屈的“我腿麻了”。
将人扶起来,借着他的力站着,江岁宜僵硬地做手腕踝关节运动,脑子里一片空白。
“……哦。”她跳跃性地回答了他上一个问题,又自发反问了一个,“你刚去买什么了?”
哦就是同意了。
他在笑。
“最后一枝了。”他垂眸看向右手握着的花,“洋桔梗。”
距离被忽地拉近,当鼻尖只剩下两拳距离时,贺迟晏停住了。
江岁宜不知道他即将要做什么,只能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