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他喃喃,“我只是不明白,我看见吴松上了榜,为什么我还不如他?”
这个县里的同学比他还大三岁,也落榜了,见他这样,不由有些惊讶,叹气道:“你竟然还不知道吗?他是吴氏啊。”
“吴氏?”
“吴氏是我们这里的大族,一直到吴县都有亲族,县里的文无害也是吴氏,你不知道吗?”
“他们……”
“有吴氏子弟去考,不管主考是谁,文无害找人说一声,只要不太差都录了。”这个住在县里消息灵通的同学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说,“去年的主考严一些,前年我不清楚,大前年的主考收钱。可惜我是后来才知道的消息,不然那时就算卖了祖产也要备好钱财。赶上今年调人去西域的机会,说不定就能做正吏了。”
钱容脑袋嗡嗡响,他一个乡下的农户子弟,家里为了让他有出息,咬牙花钱送他到县里的学室,他埋头苦读,从来没有关心过别的事。
他没想到会是这样。
吴氏?吴雁平时不如他,是不是也……
他使劲甩了甩头,心里知道不能怪吴雁,说不定吴雁自己都不清楚,是吴氏一族在这边势大,给自家子弟安排的路。
“今年呢,这次呢?”
同学嘿了一声,摇了摇头,没说话。
钱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中的,昏天黑地的睡了一场后,起来时天已经大亮,父兄都下地去了。他没有去,跟正在喂鸡的母亲说:“阿母,我去吴县找事做了。”
母亲犹豫了一下,他说:“我向同学借了钱。”
母亲叹了口气,说:“不急着走,带上干粮。”
所以又等了一天,他正好去县里登记了一下,请县里开验传。他不是去吴县,而是去咸阳。在县里他仍是那套说辞,道是要去咸阳找活做。
他是读书人,验传开得容易,又有吴雁在里面帮忙,很快就开到了。钱容心情复杂地看了眼吴雁,默默收好了验传。
他没钱,一路走一路找散工,其实只要放下读书人的矜持,咬着牙撑下去,能挣钱的活还是挺多的。
钱容以前干不下来,现在也累得两眼发花,但有一口气撑住了。
吴县也是吴氏把持的地方,他要去咸阳,去咸阳上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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