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萝一怔,急忙在绢帛上勾画计算一会儿,又在算盘上下拨弄,最终摊手道:“赔了,货烂手里,这趟少说得赔一半,我得考虑卷钱跑路了。消息准确吗?”
“你说呢?”燕策反问道。
“殿下够朋友。”
范萝起身郑重行了一礼。
以少年的身份没有必要做出欺骗,而公子策前来百越很可能就是为了止战,这般重大消息不告知她的话,也是可以的,但略高于市场价收来的货全烂在手里,陶朱公的牌位一定会在灵堂里哭泣呢。
至少,现在可以打个信息差,把货转给其他行商做到止损,没准还等小赚一点点,美滋滋。
“殿下,若顺路能帮上的忙,可随意吩咐。”范萝露出甜美的微笑,“能力范畴内,在所不辞。”
“保证她们的安全。”
燕策严肃道。
国殇少女鹄感动道:“殿下……”
“一式两份,签订契约吧。”
“燕公子策稍等。”范萝重新草拟一份契约书,微笑着递给燕策,“您所说的一车两百金太多了,我愿让利。一人五十金即可,只求成本。”
“细水长流,殿下是个老实人,我愿意和老实人保持长期合作关系。把您宰狠了,以后我在中原也别打算建商会了,而且您口中不战的消息可必这一车两百金要贵重……跑这一趟已是赚了。”范萝微笑着。
燕策开口道:“你愿意来咸阳发展吗?”
“有的赚,哪都愿意。”
范萝有一下没一下敲着算盘,眼睛闪着光。
咸阳日新月异的发展人尽皆知,越早介入越有机会抢先赢得商机,再不济也能多点儿情报,吃不到肉喝口汤也是极好的。
说起来,这位殿下可是提出并建立咸阳工业体系的第一人,手握天下财权。
这凯子是白金镶着钻。
想到这里,范萝看燕策的眼神都变了,但很快商人的冷静重新占领了高地,她俯身行了一礼,领着国殇出门准备。
交谈完毕,解决了国殇撤离百越的事宜,燕策翻过一大沓精准校核过的百越地图,约莫是两百到三百张,接受特种训练的国殇们和打下手的贵族少年从清晨画到深夜的成果。
国殇有野外生存的实力与经验,撤离是最为保险的,而贵族少年们身子骨还是差了些,强行“偷渡”不现实,留在燕策身边才算安全。
他的“至交好友”基本都能理解并将感激付诸于行动,尤其是公孙小同学一边给燕策画地图,一边咬着嘴唇。双目饱含着泪水,据燕策猜测,多半是感动的。
没一会儿功夫,燕策无声无息返回了国宾馆。
已经是深夜,房间还点着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