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她的声线,那帝王似乎才回过神来,褐金色瞳孔微微凝聚。他唇畔扬起弧度,与往常一般的纵容,却让人瞧不出喜怒,“自然。”
安潇湘慢慢往前,只觉得比以往更看不透眼前这个男人,却还是开了口,“你有没有什么事瞒着我?只要你开了口,我就信。”
夏无归凝视着安潇湘半响,缓缓摇了摇头,“没有。”
安潇湘很平静,“好,生辰大典,我会去的,不要让我失望。”
……
公主与皇帝同一日生辰,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大事,这一代的独女,以天之骄女去形容丝毫不为过。
而夏无归,历经多年,早已成了人人口口相传的暴君,保卫了国土,却没让百姓过上安生的日子。
生辰大典当日,百官臣服,万民跪拜,隔壁尚国的两位皇子皆登门庆贺。
夏宫宫门大开,两侧跪满了朝臣,宫外跪满了百姓,一条袖满了金纹的奢华长毯从城外铺入城内,从每家每户的门前铺路,过直铺入宫,而每路过一家,便会为了一家抛上一个红包。
夏无归骑着战马,而他的身后是他时常乘坐的轿撵,里头坐着一个面覆白纱的女人。
谁都知道那个女人是谁,谁都知道,跪拜着迎接这个女人代表着什么,借着生辰大典的名头,让百姓们都接受这个女人的存在,好一个一箭双雕。
诸葛王朝一脉,到了如今子嗣已寥寥无几,连当年的一个公主都没有成功存活在那混乱中,而夏无归就是那场混乱的终结者,以及胜利者。
而夏墨的轿撵,正在安潇湘的轿撵后面,同样华贵非常。
诸葛明空面色如常,骑着最好的战马跟随着轿撵的后面,而他的身侧两旁则是欧阳习习与欧阳斯,一人骑着红鬃马,一人骑着白马,好不英俊风流。
大多数人都见过欧阳习习四处游荡的模样,却也只在少数的庆典上见过这位大皇子,说了也是怪,身为大皇子,竟被一个二皇子给压过了风头。
身后那众人皆以入城,那城门本要关闭,却又豁然响起一阵烈马嘶叫的声响,百姓们纷纷抬首望去,并见一个早已消失多年的人策马而来,好一个风流俊朗的人儿。
他褪去了往常一般的艳色红衫,着起如同崭新一般的亲王袍,面上竟有了几分鲜少可见的认真,唇畔却依然挂着那漫不经心的弧度。
诸葛只赶在最后一个入城,惊煞了所有人,声线清朗,“皇兄,这等盛景,怎能少得了臣弟?”
听见这熟悉的声线,安潇湘不敢置信地微缩瞳孔,缓缓转过了头,恰好瞧见那张扬的身影,于轿撵旁策过,随即径直停在了轿撵的正前方。天才一秒记住138阅
诸葛只…原来是他。
诸葛只下了马,并未跪下,意思意思地摆了摆手,状似拱手的模样,分明行着礼,妖眸却直勾勾地眺望着轿撵上,“皇兄,别来无恙?”
偏偏挑这种场面来搞事情,诸葛只就是故意的。
夏无归似乎也没想到他会出现,只缓缓颔首,车队并没有停下的意思,仍在缓缓驶过。
诸葛只又跨上了马,有意无意的与轿撵行驶的速度一致,在安潇湘能看见的方向,留下一个耐人寻味的背影。
他究竟想做什么?
玻璃在众人都看不见的角落,与淼沝水站在一起,暗中维护着整个场面的秩序,却没想到诸葛只会突然出现。
淼沝水面色如常的模样,让玻璃觉得异样,“他是怎么进来的?你知道吗?”
淼沝水似乎愣了一下,“玻璃大人,您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呢?”
这话说的倒也是,玻璃又转过头看着那队伍,放下了心思,却没见到淼沝水那一瞬的目色骤变。
安潇湘顶着各式各样的目光,慢慢走下轿撵,又从身后的轿撵牵过夏墨,又顺其自然的挽起夏无归的胳膊。
三人似乎很恩爱的夫妻一般,走上了那高台。
而她的身后那目光灼灼的视线,仍然在直勾勾的盯着她,似乎在刻意让他紧张,对她释放压力一般,又什么都不说。
安潇湘没有转头,一步步往上走,随即在最高处与夏无归举起了手,下方便响起一片万岁。
安潇湘将事先准备好的锦囊,送给了夏墨与夏无归,原本只准备了一份儿,但夏无归的生辰让她又多准备了一份。
“这上头绣着的花儿草儿,都是以我的发丝凝结而成,望我们三人永结同心。”
发丝…安潇湘裁了发来做这两个锦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