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笙和江决远远的,看着很小一只,两人默契回头,往跑马坡顶望过来,招了招手,策马离去,不再留恋。
有一阵马蹄声靠近,解蔷往回望,康安已经给雁骊装好了辔头和马鞍,他跨坐马背上,朝着坡顶小跑上来。
解蔷看着骑马的康安,总算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不一样的光彩,由衷地为他高兴:“恭喜。”
康安笑了,和从前所有的笑又不同。
这一笑映着朝霞流彩,丹阳旭日,填上了他内里缺席五年蓬勃向上的明朗和英气。
解蔷此刻的心里只想到一件事:少年英雄是真的,她愿意相信这一段她不曾参与过的光荣岁月属于眼前的这个人。
雁骊感觉到主人的情绪,仰头要和他亲昵。
康安和雁骊玩了一会,两人掉头回去,康安和解蔷说:“我还要回西北。”
解蔷也说:“那要趁早,收回喬燧关。”
康安肃穆:“还要讨伐渠鞑,拿回我父王的甲胄头盔。”
国仇家恨,怎叫少年人忘?
康安无数个梦魇的尽头,是那青山外,英魂不去,关门徘徊,故园咫尺,一步天涯。
解蔷有一种被治愈的悲怆感,矛盾又复杂,继续一个发泄口:“你行的,渠鞑必死。”
康安看着她,又笑了。
跑马坡也不用再包场了,又减少了一笔开销。
康安牵着雁骊,解蔷牵着解二爷。元亨大街上人多且密集,雁骊明显有些惴惴不安,他们不得不下马牵行。
两个都是太康城昔日抛头露脸的高度关注对象,现在这样出行,又给老百姓们带来了双倍好奇和吃瓜乐趣。
首当其冲的,是对他们的行动关注最为密切的邱珞。
“小安哥!解蔷姐!你们这早就回来了!”邱珞兴奋的招呼中带着一丝跃跃欲试,“你们不再承包跑马坡了吧?我可以去那儿骑马了吧?”
“叽叽喳喳的,去吧,吵耳朵。”康安推来挤到他和解蔷中间的少年,这才几天没见,这熊孩子又窜个儿了!
解蔷自然也注意到了:“你长好快!你是萝卜精么!一拔长一截儿!”
邱珞被夸得飘飘欲仙,下一刻让小舅无情地丢开也没问题。
刚过了利贞桥,从敬侯府那条巷子里拐出来一个穿着红色官袍的年轻人,约莫二十出头,面容白皙,光彩照人,和惨白的康安完全不同。
他正巧也看了过来,和康安对上了眼。
“明王殿下,许久未见,近来可好?”那个年轻官员看到康安似乎还挺高兴,也不忘同解蔷行礼,因男女有别,只在礼教以内同她交流,“王妃。”
不知道康安是今日心情畅快了,还是和这位年轻人本就年少交好,也笑着回他:“好了不少。”
说罢,扬起手中的辔带。
那年轻人笑得更欢了,还为他鼓掌:“那确实是大好了!我也有五年未曾回家,如今当上了京官儿,日后便可多多走动了!”
“你来便是。”康安压抑了五年,如今也还是很含蓄的表达自己的情感。
年轻人说自己还要去户部办理入职手续,先行一步。
解蔷望着他进了户部大门,才问康安:“你刚才都没介绍他是谁。”
“怕你当场变脸,”康安这才说出那个真?朝气蓬勃的年轻人的名号,“他就是秦玦。”
解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