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想喬燧关失守那年,康安才十八岁,他在龙泉军中甚至没来得及建立威信,没了着兵符,龙泉军最后一道聚拢他们意志的枷锁就断了。
试问,一支传奇之旅,如何能容忍自己追随一位连兵符都守不住、七年来虚度光阴的主子?
龙泉军无主,对渠鞑自然不会造成威胁。一道威慑渠鞑的无形屏障消失了,渠鞑南下东进的征途上将一往无前。
一切都是那么的巧合,渠鞑派大量一等刺客行刺皇上以及分散的兵力,营造出目的是刺杀皇帝的假象。
木蜇为了龙泉兵符而来,真正有伤亡的是保护康安的白阆军和禁军留驻的精锐。
怎么就那么巧,一个本不必参加秋闱的瘸子,非要掺和进来,五年以来头一次行刺又让他赶上了。
阿言是越想越慌,好像这一切确实是安排好的。。。。。。怎么办呀?他一定相信他家王爷不会做这种事的!一定有其它原因的,可是怎么样才能让解大人不怀疑王爷呢。。。。。。
正想着,他听见解蔷又说。
“我看你和渠鞑勾勾搭搭的,确实可疑。”解蔷眼睛偏长,微眯着,更显精明。
不过解蔷只是想炸一炸,从康安的嘴巴里撬出一点消息出来。
可是阿言不是这么想的,他听到后心都凉了,他当真了,会不会真的把他们当叛军砍了啊。。。。。。
又是让阿言感到可怕的沉默。
王爷您说句话啊!说您不是啊!!真是急死人了,阿谨,你在哪里。。。。。。
阿言被吓怕了,眼泪哗哗地流,又见康安并不出声,情急之下,小书童急中生智,扭转乾坤,不管不顾地对着解蔷破口大骂。——
“我看你是不想和我家王爷成亲,故意陷害的!”这个刁钻的宣泄角度骂得解蔷一愣一愣的,一口气堵在胸口处,一时间难以接话。
“你陷害我们爷,呜呜呜,就不用完婚了。对!一定是这样!”这个逻辑给了阿言力量,他放开了嗓子继续胡搅蛮缠,心里念着,再卖力点,一定要糊弄过去,阿言你可以!于是他继续哇哇大哭,“你以为我们王爷想娶你吗?你那么凶,比不上大小姐半点的好,不,大小姐是对王爷最好的人,你是最坏的!还以为你是御前红人,是统领,不会像别的内宅女子那样耍心眼儿,没想到,你恶毒起来就是要了我们王府的命!”
已经被自己教养长大的小书童震惊到没有任何情绪的康安,吃惊地看着抹泪的阿言,嘴唇微张:“。。。。。。”
他真的不知道,阿言狠起来,于是康安默默地赞赏地点点头,很强,他果然没看错人。
康安继续沉默着,希望阿言可以继续输出,最好把解蔷惹急了,那么他们的婚事吹了也怪不到他的头上,解蔷什么都不怕,一口锅而已,背了能怎么样呢。
面子上沉着冷静地康安,心里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隐隐高兴起来。
“。。。。。。”嘴烂如解蔷,刀鞘掉到了地上也没注意,她另一只手上还揪着康安胸前的衣襟,在他对面单膝蹲在席上,扳直了身子,呆滞地盯着阿言声情并茂地演讲,接下来要说的话全忘光了。
可怕的是,解蔷仔细想了想,照他这么控诉,好像也行得通。。。。。。
营帐内无人说话,此时气氛正好,前来为康安诊断的御医颤颤巍巍地试探:“咳。。。。。。下官前来为明王殿下瞧腿的,敢问。。。。。。解大人,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