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神色轻浮嘲弄,明显是不信。
楼岸皱了皱眉,认真解释:“我父亲当年也是游历四方门派,集百家所长,才创下的斜月十八式,故其并非单单是楼家所独有之物。”
“斜月十八式的确变化万千,故而能将其学透的人更是凤毛麟角,你若能学会,那是你本就悟性高根骨好,同时,也是这类剑法之幸。”
“一种绝佳的武功心法,不应该是藏于密室不见天日的,它更应该被授予合适的人,让整个江湖都能见其锋芒。”
“江湖中人,各门各派,武功路数都有自己精妙之处,唯有互相交流借鉴,取长补短,才能更加精进,而非故步自封。”
“这也是我父亲母亲当年所愿。”
他话音落下,姒荼沉默了。
片刻后,他也点头肯定了这一说法:“不错,这数百年来,不少的门派紧守着自家认定的绝学,哪怕自家门中弟子根骨不佳,并不适合这个路子,他们也誓不让外人染指分毫,如此这般,不少惊世武学便渐渐都失传了。”
“浪费了数代人的毕生心血,很是可惜。”
他抬眸看向楼岸,弯了弯嘴角:“这点,你我的观点甚是一致。”
姒荼捻了捻手指,随手折了根草拿着晃了晃,又道:“不过这话又说回来,你我之间也并非交流借鉴,而是你单方面的教授,你确定吗楼公子,这可亏大了啊。”
他勾着嘴角,看着楼岸的目光灼灼:“你这又是图些什么呢?”
姒荼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楼岸这样的怪人。
说是怪人也不恰当,他行事作风自有准则定数,心思也颇为缜密,这样的一个人,却偏偏平白无故对自己一个外来者那么好。若非姒荼敢肯定这人并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不然他都要怀疑楼岸所图为何了。
排除所有不可能的答案,那么剩下的,就只能是。。。。。。
楼岸比较傻。
。。。。。。
罢了,管他的呢。反正吃亏的也不是他。
楼岸听到他这样问,默了默。
其实这原因,说来也很简单。
其一,无非是这人伤还没好,应该留下修养,过不了几日,他也定能将人完全治好,了却这一桩因果。
且根据他多日的观察,姒荼应该是对剑道颇有些喜爱的,以其闲不住的性子,若是做其他的事,或许并不利于伤口恢复,练剑可静心养神,又有他在一旁看着,出不了什么岔子,故而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
至于其二,他承认也存了些私心。
或许是他这后山小院过于寂寞了些,他有时看着满院的寂寥无趣,也会贪婪的想要抓住些什么,比如。。。。。。一阵鲜活轻快的风,哪怕只是须臾。
姒荼见楼岸半天没说话,也不再追问,思索片刻后点头答应了。
反正不学白不学。
等他回了魔教,让那些长老知道自己把楼家不传之密的剑法偷走了,老头子们估计会高兴得仰天长笑。
姒荼笑着接过楼岸的剑,利落地挽了个漂亮的剑花,抬了抬下巴道:“楼公子,有劳了。”
自那日后,姒荼便每日早起,随着楼岸前往树林练剑。
两人皆天资聪颖,一教一学,再互相拆招讨教,进步可谓神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