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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琏二爷来了。”贾赦这档口正在书房把玩他的收藏,听到贾琏来了,眉头微挑。
“让他进来。”
贾琏屁颠颠走进书房,顺道把门关好,一靠近,扑通一声跪下,“父亲,你得救救我呀!”
“救你?出什么事了?在林府干了什么龌龊事?”贾赦眼皮都没抬一下。
“不是这个,是王家的事。”贾琏小小声道。
果然,贾赦动作顿住,抬眸望来,从上到下一通打量,“王家什么事?让你这么惊慌失措的。”
“当然是王家撬了贾家家底的事啊,儿怕啊,他们会不会对我下手?”
“呵~”贾赦冷嗤一声,笑了,“自己几斤几两没个数啊?对你下手?你对王家来讲,算个什么?”
“可宝玉不是……”
“你说爵位啊?王家干涉我们贾家的爵位做什么?爵位之事只有陛下可批准,王家没那个能耐,也没那个胆动你。”贾赦满不在乎,继续看他的扇子。
“可我若是想去西北闯一闯呢?”贾琏小心翼翼看他的神色。
贾赦突然抬头,眼神锋利,语气冰冷至极,“你去西北做什么?找死吗?”
“西北有我们贾家的东西,我要去拿回来。”贾琏瓮声瓮气说着,再多的不敢透漏,省得大老爷泛轴又把他打一顿。
“拿回来?就凭你?”贾赦真不是瞧不起他,“你见过西北的风光吗?你知道西北的方言吗?想当然得以为我贾家的东西那么容易被人拿走,又那么轻易会被你拿回来?”
“我若不去,就真成王家的东西了!您看看儿子身边,全都是王家的人,但凡有个坏心思,我还活得下去吗?”贾琏不甘心,贾赦听了都想发笑。
“王家人怎么啦?你不也好好活到了现在?王熙凤要弄死你,还能安生得去外头野?”贾赦无语又很不屑,“他们若真想下手,也得等你老子我死了以后。”
“可是……”贾琏抿着嘴,有些悲愤,“说到底,儿子不得您疼爱,就能这么看着儿子蹉跎下去,谁又瞧得起儿子呢?此番儿子是铁定要去西北的,就算死在那儿,我也心甘情愿。”
“你再说一遍!”贾赦碰的一声摔了手中的折扇,“我看你说异想天开,撞见鬼了吧,敢这么跟我说话!”
“父亲,你就算打死我,我爬也要爬过去的!”贾琏突然站起身,用力吼出来,“我再也不要做废物了,父亲你若是瞧不起我,早点让我死了一了百了,省得我天天在府里给人家做小厮跑腿,看别人脸色过活。”
“林家人跟你说什么啦?”贾赦一个劲步走上前,拽着他衣领,愣是把他提了起来,“逍遥日子不过,非要找死是吧!索性让我今日就打死你,省得你丢人丢到外面去了。”
贾琏吓得两股战战,这辈子还是第一回被赦大老爷拽着领子抬起来,竟才发现父亲的劲道如此之大,下意识就像求饶,可脑海里一闪而过林泽的脸,那似笑非笑的模样。
说到底,林泽跟他说那些话,是只许他同意,不许他退缩吧,林泽应该不会允许人知道他的部署,尤其是这种要命的买卖。
他若退一步,定会要他命的吧!
“你打吧!你打死我也没有用!我肯定要去的,就算是去参军,我也要去!”两行清泪留下来,贾琏竟是真伤了心,抵死不从得反抗。
贾赦气息越来越重,看向他的眼神,越来越锐利,“真的是长本事了!插上翅膀就想飞了是吧,连自己几斤几两都分不清楚,想把老子的爵位凭白送人对吧,行!就算是死,你也得死在我手里!”
“王尚保,把我的鞭子拿来!”贾赦拖着贾琏一脚踹开书房的门,“我倒要看看,你这个软骨头有几分硬气。”
“大老爷,这这这……琏二爷可吃不得那几鞭子呀!他才刚好不是?”王尚保一个长随被如今模样的贾赦吓得吞了吞口水,这琏二爷是有病不成,大半夜的来挑衅大老爷。
“还不给我拿来,我看你也想吃爷几鞭子,废什么话!”大老爷一脚踹在王尚保的腿上,王尚保为数不多的良心可不就消失殆尽,很快鞭子就取了过来。
贾琏看着那鞭子,身子都颤抖着,嘴咬得紧紧的。
“还不肯认错是吧!”贾赦接过鞭子,手一扬,贾琏被他丢在院子里,“那就吃吃鞭子吧。”
“啪!”
王尚保都不忍心看,贾琏惨叫一声,嘴唇青白青白的,满头是汗,背上抽出来好长一条血痕,就算喘着不均匀的气,贾琏依旧颤抖着跪在地上,一个求饶的声音都没说,反倒眼神愈发坚定。
贾赦气笑了,“竖子,什么都懂,仅凭一时之气,你就能改变现状?”
鞭子也是打不下去了,贾赦仰天一笑,眼眶竟有些红了,“那是个虎狼窝,连我都不敢去,你去做什么?至少现在我还能保你性命,去了哪里,你就站在他对立面了,他想弄死你,多得是方法,我就算给你再多人,能保你到几时?”
贾琏抬头看着他,“不试试,不就认命了吗?”
“你的命早就定下了,在你吃喝不愁、日日想摸丫头不读书习武之时,就已经定下了,二十多岁的你,文不成武不就,给你个实缺,你干得成什么事吗?除了府里那点庶务,山川地质、文人地理,你懂什么?农人怎么交税,什么时候种田养桑,你会吗?”
“连个县令的活,你都做不好,你还想做将军?想掌管几万人的生死,你配吗?你压根就不像我的种,跟贾政一模一样,异想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