铅黑色,是打印的字体。
纸质也不是正式的硬卡纸,反而像是从前台打印机里随机抽出的一行恶作剧。
余曜来来回回看了会儿,也没发现什么端倪,就把纸张随手搁在了茶几上,下楼去吃晚饭。
葡萄藤下,夕阳海风里。
戚本树正在摆盘子,见徒弟下来了,就招呼了一声。
“那封邀请函放你桌上了!”
余曜帮忙的动作停顿了下,又继续,语气若无其事道,“只有一封邀请函吗?”
那另外一封是怎么到他房间里来的?
戚本树奇怪地看了徒弟一眼,“没听说哪个比赛主办方会寄两封的,是单板滑雪队那边通过国际快递寄来的,我亲手拆的,就一封。”
余曜没接话,长而纤直的眼睫低垂,将琥珀色的眸子藏于影中,看不清神色。
从戚本树的角度看,只能看见少年微微抿紧的唇,和一瞬间紧绷的下颌轮廓。
“怎么了?”
他有点摸不着头脑。
余曜摇摇头,“没什么,我只是习惯性确认一下。”
戚本树哦哦两声,就上楼去喊秋聆歌,再下楼时就开始抱怨。
“你们师兄弟一个二个的,都喜欢趴在风口边睡觉也就算了,也不怕吹得头疼。你还好,身上还知道搭张床单,你师兄直接躺椅子上就睡,还没有什么睡相!”
所以……
不止是那封凭空出现的邀请函,自己身上的床单也不是戚教搭的?
余曜想到自己睡醒时身上莫名多出的遮盖物,眉眼没动,心底却有根弦不受控制地狠狠颤了颤。
起初还有些茫然。
但这种神不知鬼不觉的事情只有系统能够做到。
再结合着自己身上发生的越来越频繁的种种异样,7878三番两次的欲言又止,仿佛一切不合理之处都聚焦指向了同一人。
余曜把手中的碗碟放下,转身跑上楼梯。
瓷木碰撞的“哐当”一声,吓了戚本树一大跳。
“怎么了这是!”
他急忙去追,生怕余曜是有什么事。
可一直追到了走廊里,正喘着气要叫人,就发现原本匆忙慌张的修长身影一下停在房间门口。
少年扶着门框一动不动。
“出什么事了这是?”
戚本树用安抚的语气询问着,也
放慢步子往前走,同时呼吸急促。()
这家酒店唯一的设计缺陷就是旋转楼梯优雅却不合理的踏步高度,慢走还不见得,跑快一点,就让人觉得心慌气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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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小余跑那么快干嘛。
戚本树腹诽着,又担忧不已,强忍着不舒服跟上去。
可还没等他走近,就见少年的手臂抬起又放下,犹豫地重复两次之后,倏而果断地握住了房门的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