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药水干脆地推进雍衍的身体里,即刻与他的血液相融,雍衍甚至来不及回头,便失去了意识。
秦舟珩没有管倒在地上的雍衍,手里拿着注射器转过身,身后的小门打开,一队人推着仪器进来,秦舟珩换了一副医用手套,蹲下身看了看闭着眼的雍衍,从他手肘内侧抽出新鲜的血液。
“秦教授,雍先生真的是变种吗?”一个娃娃脸年轻男人提心吊胆地观察着雍衍,“可他在受到攻击时没有任何异常反应,和我们以往观测的被捕变种不太一样……”
秦舟珩没有说话,从怀里抽出一个像怀表的东西,靠近雍衍,那东西的指针立刻冲向尽头,亮起刺目的红色警报灯。
这是秦舟珩最新研制出来的,体积最小的检测变种溢出污染值仪器,但同时也是准确度最低的仪器,所以暂时还不能广泛应用。
娃娃脸看到这个仪器脸更白了:“秦教授,这个仪器的影响因素太多了,您也说过,它的错误率很高……万一我们误会了雍先生,那……”他都不敢设想会被雍家如何处理。
秦舟珩抽好了第二管血,放进推进来的大型仪器里:“一切后果由我负责。”
——
触手沾到蝶翼的瞬间便甩不掉了,看似缓缓蠕动,实际狠辣果断,一眨眼间便将那只巨大的蝶怪包裹住小半。
雍野知道触手是冲着他怀里的人来的。
而且,像触手一样虎视眈眈的恶狼不只一个,它们只是忌惮着他和卿岱脖子上挂的鳞片,才不敢上前。
可有了触手打头阵,这些小鬼可就不一定能够坐住了。
必须得走。
就现在。
蝶翼再度流转暗芒,暗芒亮起的瞬间,卿岱脖子上带的鳞片也升腾起袅袅的黑雾,黑雾化成更多的小蛇攀上蝶翼,像是水鬼的利爪,抓扯着雍野不许他离开。
雍野痛得额角青筋跳起,清晰感受着他的翅膀被触手,被雍衍该死的鳞片,被暗处的小鬼撕碎,掉落的蝶翼碎片如同碎钻,簌簌落进时空的间隙。
雍野用残余的翅膀把他和卿岱包裹起来,又蜷起布满虫甲的身体,像一层人形盔甲紧紧抱着她,将撕扯他的一切阻隔在身后,安静地和她一起变得透明,和与深渊同色的时空间隙相融。
就差一点,雍野血液里都流淌起瞬移成功的畅快感了,蝶翼却在这一瞬被彻底撕碎,他可以放开手,自己躲进远离风暴的另一个安全空间,可当他感觉到卿岱从他手中脱离,他毫不犹豫地转回身。
当然不是为了卿岱。
他只是讨厌被人抢走战利品的感觉。
失去蝶翼的他坠入海水中,暗处里的小鬼循着他身上残留的味道也跳进水里,雍野嗜血的戾气被激起,利爪一划,血色在海面下蔓延开,他的复眼在源源不断的怪物和喷涌的血污中搜索着她的身影。
好烦,好恶心,他们都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臭虫,都想要得到她?
雍野甚至有些理解雍衍为什么会那么疯狂了。
找到了,终于,雍野看到了触手的一角,脚踩着两个张着大嘴乱叫的怪物冲过去。
——
卿岱被勾住她脚踝的触手拉进了海里,咸腥的海水涌向她,速度却远不如那些滑腻的触手,在它们淹没她之前,那些触手便像胶皮衣一样包住了她。
黑暗,窒息,粘腻,卿岱身上的这件“触手胶衣”仿佛集齐了所有令人类反感恐惧的感觉,尤其它们还不是静止的,它们在蠕动,在像呼吸一样地轻微收缩扩张,在为不知名的刺激细细痉挛。
卿岱感觉有一根触手顺着她的颈侧游到了她的耳后,她以为它要钻进她的耳朵,躲避了一下。
可它只是贴在那里,另一根或者几根触手轻轻地把她的脸带回原位,她的耳后泛起密密麻麻的痒意,那根贴在她耳后的触手用吸盘咬上了她的耳朵,她能感觉到那些小小的吸盘中还有更多更小的牙齿在摩擦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她的耳廓,敲击着她的耳骨,创作出诡异的震动。
卿岱不知道这根触手是怎么做到的,但她确实“听”到了它的声音,它的声音很像人,甚至类人的声音非常好听,温润和煦,与它带给人的阴湿触感截然相反。
“卿小姐,我不会伤害你。”
卿岱停顿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她的动作,增多了她与触手间的摩擦,她感觉到触手们蠕动得更快,更紧,但只是一瞬,很快它们又放开她。
触手好像无法静止,虽然它们已经尽力在保持礼貌,但还是控制不住地在她身上游走,在她的神经上留下悚然怪诞的刺激感。
触手们的行动越放肆,它们的声音就越克制:“你在这里没办法呼吸,请允许我帮你,好吗?”
卿岱又点了点头。
它的声音很轻,似乎在极力忍耐,一个短促的发音都会让它的自我控制崩析离解:“冒犯了,卿小姐。”
包裹她的触手缠紧,解禁的吸盘迫不及待地含住她的皮肤,卿岱失去了所有活动能力,就连稍微动一动手指都做不到,接着她在越来越强烈的窒息感里失去了听觉,嗅觉……连皮肤感知温度的基本功能都宣布失效。
在达到卿岱能承受的临界值前,她获得了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