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这般想着,她倒是真的沉沉睡了过去,丝毫未察觉到外头风声盛了一瞬。
或许是看到了里头已燃尽的烛火,一瞬过后,风声便再度恢复如常。
翌日,她神清气爽地起身,叫司棋给自己化了个病弱妆后就去了猎场看陆川。
他伤得太重,被抬回来后便就近安置在了猎场后头的屋子中,因为不好挪动,只怕在伤好前都要住在那里了。
看到她来,太医们眼睛都亮了一下。
云渠进去看了眼昏睡不醒的陆川,与太医们一起聊了聊他的伤势,留下几个药方与药材后便离开了,太医们叹了口气,也没觉得她藏私或是什么——当初穆庭虽重伤,好歹全须全尾,身上该在的都在,陆川却是直接断了腿,小腿直接藏身虎腹了,云渠再能耐也不能叫断肢重生,能保住一条命就不错了。
镇北侯夫妻与陆岸母子也在这里,云渠对前者倒是没有隐瞒,在支开陆岸母子后便尽数说出了实情。
倒不是不信陆岸与银铃,而是这两人比祝母还要单纯,也藏不住心思。
听到前头,镇北侯眉眼未动,但在云渠说到那个神秘人后,他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能做到这等地步,叫你与陆一他们都察觉不到气息与踪影之人,功力想必在我之上。”他脸上难得带了些忧愁,“我走到如今,不说见多识广,至少不算孤陋寡闻,却从未遇上过这等高手,偏偏……”
偏偏这人不知什么原因,还护着陆川,明显与他们为敌。
这不是个好预兆。
“昨日我悄悄叫陆七他们去四处搜寻过,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云渠道,“后来我顺着风吹来的风向,误导晋王世子带人去搜,不知他有没有线索。”
相对于镇北侯,她心中倒是有些模糊的猜测,但没有证据,便未再说起。
若真是那人,的确是个劲敌。
但她心中消极情绪也不算多,武功再高、内力再浑厚也是人,是人便有弱点,他们未必会输。
此时,镇北侯夫人问道:“你说那大虫出现是三皇子的手笔?”
“我也是偶然得知的一点消息,加上自己的猜测。”云渠道,“三皇子即便身在燕国,也未必能放下京城这边,若太子意外身死,他又正好立了大功,双管齐下,他必是下一任储君。”
“你说的是。”镇北侯夫人若有所思,“常贵妃还在京城,这些年她还算安分,却不可小觑。”
虽然见面不多,她对这个外甥女还算了解,对方能有躲过重重守卫放入老虎,算计好攻击太子的手段,她一点也不意外。
“可惜了。”镇北侯有些遗憾。
太子活得好好的,险些丧命的却是他镇北侯府的人,偏偏他都没有立场去找正元帝去哭一场卖惨——谁叫拿陆川挡刀的是祝念安,自己闺女的庶女呢!
昨日虽事发突然,但看到那一幕的却并不算少,侍卫们也都看得明明白白,在陆川还没被救出来时,此事就已经传遍了围场。
太子在陆川伤后迅速离开,固然有贪生怕死之嫌,但那毕竟是储君,臣为君死,臣也要感恩戴德。
皇权时代,敢于正面指责太子的毕竟是少数,他可以美美隐身,骂声便落在了祝念安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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