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八岁那年前去江城,费尽心思想要嫁给你。最后讨好了老祖宗的欢心,得偿所愿。”
“可你不爱我。”
回忆再次撕开的时候,不再鲜血淋漓,仿佛只是在诉说着他人一个平淡无奇的故事。
仿佛一场噩梦缠身,最初的时候回想起来仍然是奔溃淋漓到极致,所有的痛楚都在夜间辗转反侧时一遍一遍被鞭笞。而如今,人似走马,是如流水。
在云易跟着她一起坠落的时候,全部放下。
回头想想,她却是自私。
口中的所谓的爱,哪里高贵了?不过是把自己想要的东西,哪怕是人,占为己有。摘下自己眼底的那颗星星,最后还被自己满身的鲜血淋漓自我感动。
她错的彻底。
叶暮雪轻轻笑出声,眸中似有星辰,抬眼看他的时候似乎也沾染了星光璀璨,“但后来,你对我很好……你看,为了我,甚至连命都不要了,一起掉入了这山谷之中。”
谢谢你,从来没有放弃过我。
也谢谢你,愿意原谅我,爱上我。
所以啊,要她怎么放手?
“所以呢?他出不来了……”阿舒声音低沉下来,有些沙哑,“你就透过我,爱着他吗?”
“你就是云易,我为什么要透过你,爱着你?”叶暮雪反问道。
“我不是!”他急忙反驳。
”那你是谁?”
“我……”
是啊,他是谁?
他甚至不是一个人,他不过是……伤了脑子之后的一个虚无的东西。他连人都算不上,他什么都不是。
他低垂下眸:“我是阿舒。”
叶暮雪弯了弯唇:“阿舒是云易的小名,阿舒就是云易。”
对面的人抬起眼眸,带着一点不可置信,“可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像是爱着两个人。
阿舒每次看到叶暮雪坐在花圃丛中,看着远方思想另一个“云易”的时候,总是无端气恼。甚至想过去问问,自己与那个自己差在哪里了。明里暗里也是在与未来的自己暗暗较劲,从叶暮雪口里试探出来。
比如那个他不会做饭,他便学来做好。
叶暮雪双手支着脸,笑眯眯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明明早已经成熟的那张脸,此刻眼底却是少年的青涩,实在可爱。
回想着年少时偏执到了极致的爱恋,如鱼求水一般疯狂深刻的想着那个名字。她想,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再历经过这生死磨难之后,她仍然会奋不顾身地去寻找她一直思念的少年。
只是,也许会换一个法子。
于是她笑:“我九岁的时候就惦记上了你,到十八岁才嫁给你。中间缺席的这么多年,云少爷是否愿意,赔给我?”
仿佛一场春雨之后,枯木枝头慢慢长出枝芽。清冷的嗓音夹杂着点点笑意,如蜻蜓振翅,划水而过,在他心上泛起点点涟漪。如雨前惊雷在他心头震出火花,酥酥麻麻。
阿舒喉咙动了动,说不出此刻的感受。心头涌上的很多,最后看着叶暮雪眼里有些别扭道:“怎么说少爷我现在也是个翩翩公子郎,配上你的话是不是太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