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刚才萧子昂的种种作为,宣月宁克制着自己才没黑了脸,便道:“没什么,就是问了他蔺主簿会如何,再说都在县衙,能走几步路。”
“恩。”他揉揉额角,已然察觉到自己为何心绪不宁,宣月宁离去的那一瞬间,想要占有的阴暗心思,从四肢百骸争先恐后涌了上来。
“萧子昂走时我会叫大郎送他,你有什么要带去洛阳的信件,一并教给他。”
“好,我知晓了,正好收到瑶瑶的信我还没给她回。”心里惦记着事,宣月宁回的便没有那么认真,又想到明日萧子昂还要跟在裴寓衡身边,便道:“贸易区的事情,我觉得我也能帮上忙,不如我明日和你们一起研究?”
有她插在两人之间周旋,就不信萧子昂还敢明目张胆的跟裴寓衡凑近乎。
从萧子昂来了,宣月宁就跟往日不太一样,往常是萧子昂忙着查案,现在他闲下来了,宣月宁跟他接触的机会也多了起来,裴寓衡眸底戾气流转,不假思索就拒绝,“不用,事情已经商量的差不多,再说他后日就启程了。”
恩,提前两日走也不妨碍什么,明日就过去催他启程。
他说这话就肯定没有回旋的余地,见她皱着小脸,也有些生气,那萧子昂就那般优秀,勾的她还要插手贸易区跟着他们风吹雨淋,“贸易区建成是大事,他是监察使,不好让他抓到把柄,等他走了,我便领你去。”
她是为了贸易区吗?她是不想萧子昂多和他说一句话,但他这话说的没错,立即附和,“对对,他是监察使,我看阿兄还是要远着些他,我们现在不过才八品,哪里能跟他抗衡。”
对是远些而不是小心,她一点都不信任萧子昂整日对着裴寓衡这张脸会不动心。
万一……没有万一,她不能给他这个机会。
裴寓衡手指微颤,顺心了些,眯着眼睛不遗余力地抹黑他,“萧子昂和郑十一娘的婚约还未解除,你也需平日注意些。”
经他这一提醒,宣月宁才想起来还有郑亦雪这么个人,不禁冷哼,“我记得了,我哪敢和十一娘起冲突,怕不是会被她的爱慕者做诗成绝世独立的恶女。”
说完,又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态度太不好了些,便想赶紧将话圆回来,裴寓衡已经先她一步开了口,“既然如此,这两日你就在家中待着,避着萧监察史。”
“恩,好。”
两人鸡同鸭讲,各有心思,却诡异的聊到了一起去。
等拿着空碗回到厨房,宣月宁才反应过来,她明明是去劝裴寓衡的,为什么变成他禁止自己去接触萧子昂。
一日的时光过的总是很快,萧子昂在裴寓衡这再三碰壁,终于决定回到洛阳领功绩去了。
裴寓衡成功将其赶回了洛阳,城门的马车上,宣月宁看着萧子昂和王虎他们的背影暗自出神,她没料到与他再次相见会是这种情形,真是期待郑亦雪执着退亲,他待如何。
萧子昂那句示威般的,“裴县令,我们下次见。”还在耳中徘徊,裴寓衡回头,就瞧见了宣月宁一副小女儿家的愁思样,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
那厢林州长擦着眼泪恋恋不舍萧子昂的离去,见他走远,拿出汗巾将好不容易哭出来的眼泪擦拭干净。
只同裴寓衡说了一句:“裴县令,本官就先回州府了,咸满县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意思就是他裴寓衡想建贸易区,那他就自己建,州府不插手,也绝不会给他提供任何帮助。
裴寓衡全部心神都在宣月宁身上,闻言只是颔首,“谢过林州长。”
林州长坐着马车而去,人群散开,城门外就只余裴家马车一辆,晃晃悠悠拉着两人回了县衙。
裴寓衡就是咸满县的主心骨,如今咸满县在他的掌管下,呈一片欣欣向荣之态。
有不少百姓都怕裴寓衡也只待上一年就走,后来还是有明白人点醒了他们,“你们没看裴县令的母亲和弟弟妹妹全在县衙吗?有亲人在,这足以证明裴县令暂时不会走的。”
众人安心了,目送着裴家的马车驶进县衙。
而裴寓衡打算建造贸易区的消息也被传了出去,最先激动的就是大宛国,他们穿梭在大街小巷打探,最后找到了裴寓衡的头上,他们想吃下整个贸易区。
贸易区的事情涉及边境,朝中还没有个定数,裴寓衡没有把话说死,只是说等决定建造时,再进行商议。
他已经将折子交了上去,因为林州长不待见他,这个贸易区只能设立在咸满县,出了任何意外,例如被边关敌人扫荡,都要由他一力承当,对他而言自无不可,他可是已经和童将军商议过的。
现下就等着洛阳到底是如何定论的,而他相信有老师在,贸易区十拿九稳。
既然如此,他便将目光放在了农田了,光有贸易区带动还远远不够,咸满县真的太封闭落后了,用贸易区打开他们的眼界,也要让他们吃饱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