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被逼着出走洛阳时,我以为财帛是这世上最有力的。直到后来借了彭城和新郑的势后我的财富成千万倍地增长,我才发现,权势才是这天底下最大的。”
军市令眯了下眼。
“所以,周叔,我们得抓到足够大的权势,才好做我们想做的事。”
韩翊循循善诱。
“然后呢?”军市令终于开了口,虽然是从鼻孔处冷哼出来的。
“用来报仇的权势,不能是东、西两边任何一方给的,那太束手束脚,得我们自己找或者组织起来的。”
韩翊看得出来,军市令还是很认可他这句话的,于是,他继续说了下去,
“现在,魏豹没了,九江王这样凶悍的都得在汉王与项王中选一方投靠。
你与我的能耐,远在英布之下,所以,我不认为我们在天下大势已经落到楚汉中任何一方的时候再扯人马起来是明智的选择。”
“接下来,你要说的,就是我应该救吕雉出来,然后,借她之手弄死我的那些个仇人?”
军市令的语气很是阴阳怪气。他长这么大,即使是在范增,也只有做他手上的刀的份,还没有人能算计到他头上。
韩翊一个乳臭未干的商贾,又算什么?
但韩翊像是没看到他似的,聊起了兴洛里往事。
“好几百年前,韩家女眷,妻和妾,就不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
因为,在那之前,韩家发现,一个屋檐下容不下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妇人。她们斗起来,那可是能让人断子绝孙的。”
听到这,军市令的眼中有了光。韩翊说得在理,他知道怎么办了。
“咱们,去救汉王后吧。只是,没有楚国作后盾,现在我行囊空空,财物上,你得管够。”
这不废话吗?汉国给了韩翊保吕雉和太公的任务,他能不尽心尽力吗?
“可是,救了汉王后以后,除了我行事所需的权势以外,我还能得到什么呢?如果和现在一样,我还不如不做呢?”
军市令居然跟韩翊谈起了买卖。
“这,你得问汉王后,我说了不算。”
韩翊的言下之意是,出了樊笼的汉王后过得好,军市令不一定好;但她要是过得不好,韩翊和他定是身首异处。
因为他们在救吕雉的时候,就已经卷进了刘邦后院的是是非非中。权门的是非,从来都是带着危险的。
“我无所谓,你呢?怕不?”军市令问。
韩翊苦笑了下,“我说了,那只是你跟吕王后的事,跟我没关系。”
军市令淡然一笑,一把抓起韩翊的胳膊,从他的袖口处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麻橐,在手里掂了掂,然后大踏步离开了。
韩翊摇了摇头,他犹犹豫豫地伸出手想要拦一下那远走的人,可到最后,他的手还是放回了原位。
“麻橐里装的,是刀币,按现在的物价,抵不了多大的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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