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姜念浑不在意,又捏了个盒胭脂,甩手又要丢。
“你给我住手!”
她什么都顾不上了,那胭脂还是前几日,崔氏为安抚她买的,砸地上可就完了!
面前人横冲直撞的模样,哪像病着?姜念闪身一避,她收不住力道,一下扑在梳妆台上,将一盒香粉推翻在地。
顿时“白雾”翻涌,惹得姜念嫌弃蹙眉。
“笨手笨脚的东西。”然后把她新得的胭脂也扔了。
殷红粉膏坠在白雾堆里,踏雪寻梅似的刺眼。
姜妙茹气得话都说不出,捂着自己脑袋尖锐大叫。
“你这个贱人!啊——”
就知道耍横,一点本事没有。
“没用的东西。”
“你还骂我?”这回她真气着了,张牙舞爪朝人扑来。
可她是个妥妥娇养长大的闺阁小姐,哪里抵得过事事亲力亲为的姜念,轻易便被人制住手腕,脸朝下摁在地上。
她先前被打的红肿刚消,这会儿小心避开面颊,身躯左摇右摆想要摆脱桎梏,结果却是金贵的脸儿在地上粉堆打了个滚。
“你的香粉,你的胭脂,都还给你。”
姜妙茹还要骂,口鼻却吸入了地上的粉,呛得一句话说不出。
门外丫鬟婆子都吓坏了,却是自小看着她长大,知晓她脾性的。生怕阻拦她殃及自己,于是只打发人去请崔氏,自己隔门看着。
崔红绣得知姜念先去了女儿房里,提着裙摆火急火燎便奔来,路上鞋都跑掉一回,进来就看见姜念在打姜妙茹。
“哎呦,做什么!”
妇人顾不得端庄,立刻扑向人拉扯她。
可这两人加起来都比不上姜念狠,地上姜妙茹委屈到极致,毫无形象哇哇大哭起来。
“你们都看好戏是吧?还不来扶姑娘一把!”
崔氏发话,门外金珠银珠,外加两个婆子才畏缩进了门。
七手八脚人还未拉,姜念自己一松手,崔红绣身形不稳向后倒去,若非几个婢女接着,此刻怕是四仰八叉躺地上了。
“啊啊啊——没天理了!我怎么招惹你了姜念!啊——”
眼见少女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立在边上嫌弃掸手,自己女儿却还自暴自弃趴在地上叫唤,崔红绣眼前一阵阵发黑。
“还愣着做什么?扶姑娘去啊!”她几近崩溃。
镜台前有一张黄花梨木海棠鼓凳,姜念坐在上头,后背懒散抵着台面,好整以暇地翘起一条腿。
等这两人好端端站起来,姜妙茹止住叫唤,已是过去一盏茶的工夫。
眼前两个女人,一个扶着腰,一个满身香粉,怎么看怎么狼狈。
“你且说说,今日又有什么叫你不满了?”崔氏气急,虽忌惮却也不软弱,“我虽不是你嫡亲的娘,可毕竟是你长辈,茹儿是你姐姐!”
“哪有你这一回门,把自家姐妹摁在地上的道理!”
姜念不慌不忙,朝那狼狈少女抬了抬下颌,“她抢我东西。”
“我抢你东西?”姜妙茹恨不得上去撕了她,指着满地狼狈,“你自己瞧瞧,我的簪子,我的胭脂水粉,谁抢谁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