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作往常,姜默道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也就应和过去了。
可今日他久久不发,沉着眼去看自己的小女儿。
姜念眼睛都不眨一下,“我查完帐,还要去向谢太傅赔罪。”
男人便知道,这回他这杆秤,没那么轻易挑平了。
“愣着干什么?家里没人会伺候人吗?”
那被打的婆子硬着头皮来扶姜妙茹。
他又对着崔氏吼,“还不跟念儿去库房?”
姜念也不多说,率先踏出了房门。
多少年没进过主院了?七年,还是八年?
该讨回来的东西,她一样都不会忘。
姜家仆佣从没这般严阵以待过,侯府几名女使伴着桂枝姑姑立在门口,一个榆木箱子已提前抬出来摆在院中。
姜念一进去,也不等后头两人跟上没,直接便道:“姑姑是侯府的老人,我信得过,您直接开始吧。”
换了个地方,女使仍旧有条不紊,随着一声声唱和,将东西放在绒布垫着的托盘上,再稳稳托到姜念面前。
姜念漫不经心看着,只偶尔抬手,叫她们将东西留下。
直到最后一件清点完,桂枝在她身后道:“姑娘,都齐了。”
姜念看向那两人,姜默道似是松了口气,崔红绣却根本不看自己。
她笑一声,缓声问:“姨娘,是真齐了吗?”
崔红绣僵硬抬头,“你不是自己都看了吗。”
姜念脑袋一歪,轻轻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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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从身后女使手中托盘,拿起一条璎珞。
别说,造得还真挺像。
“这东西好生眼熟,”她转身望回崔氏,“姨娘拿去看看,可有什么差池?”
女人表面平静,交握身前的那双手却在抖。
姜默道也发觉了,可自己这小女儿正在气头上,为着她消了气继续帮自己牵线,也就只能先顺着她,敲打敲打这手脚不干净的妾室。
“念儿跟你说话呢,聋了?”
少女玉白的小手定在身前,崔红绣无奈,颤巍巍抬起手去接。
可猝不及防,那双手指节一松,珠玉堆成的链子摔在地上,底下坠着的如意锁四分五裂。
崔氏这才抬起头,对上姜念眼底凉薄的笑意。
唯有姜默道摸不着头脑,“好端端的东西,你这是做什么?”
他可看清了,崔红绣手还没到,姜念就松手了。
“爹爹觉得可惜?”
“不说可不可惜,这既是谢太傅赏的,你要出气也不能拿赏赐出气。”
姜念点着头,“是啊。”
她打怀里一摸,再张开手时,手心躺着块通透泛着紫光的玉锁。
“不过既是些赝品,摔了也就摔了。”她直直望向崔氏,“姨娘你说呢?”
姜默道这人不蠢,看看她手心又看看地上,立时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姜念笑道:“姨娘管家管得可真好,把我的东西,都管到哪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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