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之间的氛围一下子变得尴尬了起来。
这种大眼对小眼的时刻并不常有,在姜嫚印象中,结婚两年来,这是头一次谢故生病。
只是刚巧前脚和叶允之闹矛盾,后脚就生病,不知道这两者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姜嫚心情无端又烦躁了起来。
叶允之,叶允之,叶允之,她真的烦死叶允之了!
女人一旦在感情里患得患失,就极其容易内耗自己。
一如此刻,姜嫚的思绪全部飘在了叶允之身上,她控制着自己不要乱想,但心还是不受控制。
直至谢故放下杯子开口她才回过神。
“你看百年孤独?”
姜嫚觑了眼封皮,“怎么了,书不就是被人看的嘛。”
话是这个意思。
但是——
“这是原文,绝大部分人看不了原文的。”
西班牙语本身就比较难懂晦涩,若是没有主修过,都不足以支撑看原文百年孤独。
谢故这话说的挺隐晦,但是再隐晦都抹不去字眼里的意思,姜嫚红唇弯弯,笑痕不温不冷,“那不巧,我就是那个小部分人。”
音落,她也并没有自证似的念一整段原文来彰显自己的能力,只是标准发音的把加西亚·马尔克斯写的一句经典句子背了出来。
背完后,姜嫚又朝他浅笑,似是挑衅,似是嚣张,随后端起瓷碗递过去。
男人背靠枕头,双眸眯起,慢条斯理的从姜嫚手中接过汤,调羹舀起往嘴里送了一口后才垂眉淡淡开腔,“你身上好像有很多事情都令我捉摸不透。”
商人的警惕心是最强的,更别提谢故这种手握一座商业帝国的权贵,嗅觉灵敏度不是寻常生意人能比的。
“你摄影那么好,西班牙语也这么好?”
姜嫚从容不迫,“寒门出贵子,我这种身世的人,只有加倍努力才能生活下去。”
这话好像也说得过去,挑不出破绽。
下一秒,男人又冷不丁的开口,“那天钢琴怎么回事?”
那天姜嫚几乎是震撼到了所有人,包括他。
能有那种技术的,没有十几年功底不大现实。
这事本来早就很疑惑了,只是谢故对姜嫚的事一向不上心,前一秒记得下一秒也就忘了程度,但是这次既然提起就全部问个明白。
调羹叮当一声落在碗底。
声音清脆又在这种氛围下变得诡异。
姜嫚黑白大眼微动,脸上连细枝末节的紧张都未曾有,只是大大方方的开口,“曾经上学时学过一点点,就只会弹那首唬唬人。”
谢故浓度极高的黑眸盯着她看了半晌,盯的姜嫚坐立难安的,就在她承受不住时,男人蓦然收回了目光将瓷碗放回去,嗓音淡漠,“行吧。”
这两个字眼从他薄唇里蹦出来时,煎熬的就是姜嫚了。
因为她窥不透谢故的意思,到底他是信了还是没信。
如果信了,他为什么要问那种问题,难道是他察觉到什么了?
如果没信,那他说行吧又是什么意思?是揣着答案问她还是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