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今日,咱们就把这笔账都算清楚了!”骷髅头的骨骼又扭曲了起来,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而后,万千红色的丝线从那骷髅头中涌了出来,向着女修缠绕而去。
“不错一缕残魂,就算有阵法相助,也能奈何我不成?”
女修满目恨意地瞪着骷髅头,同时出手,祭出了一柄拂尘,那拂尘的万千丝线织成了一块银白色的锦缎,挡住了红色的丝线。
刹那之间,只见各色灵光纷乱,各种法术噼里啪啦砸在了一起,墓穴周围的摆设一团凌乱。
许是因为打出了真火,两者间的言语也越来越狠厉,越来越没有分寸。
江蓠倒是从中听出了些许端倪,那重光真人会在渡劫的时候出事,的确是有人从中动了手脚。这动手脚的却不是那女修,而是阵宗的掌门和众位长老。
女修偶然发现了端倪,去见重光真君的时候,本来是想把真相告诉他的,但见着的那一幕冲击太大,原本的爱都变成了恨,自然就缄口不言了。
而处在暴怒中的残魂却没怎么留意这些,一心沉浸在对杀戮和毁坏的渴望之中,出手时也没了顾忌,一心要致女修于死命。
这一处墓穴中的阵法倒是着实厉害,重光真君不过剩下了一缕残魂,居然还能全面压制住女修。后来,女修情知不敌,又不想认输服软,居然豁出一条命去,自爆金丹了。
这下子,骷髅头的魂魄更加零散了,原来的实力十不存一。更要命的是,他冷静下来之后,又格外后悔方才的举动了。
特别是在知晓,在自己的身体中动手脚的其实另有其人,而那女修不过是知情不报的时候。
不知什么时候,墓穴中的阵法慢慢恢复了,骷髅头重新隐没了起来。但江蓠发现,那阵法中的血色更深了,那残魂应该是用怨气和煞气加固了阵法。
时光无声无息流逝,转眼就到了半月之后。这时候,阵宗的三个金丹期修士出现在了墓穴之前。许是因为十分肯定重光真君已经死得渣渣都不剩了,他们说话也没了顾忌。
“重光真君既然已经身死魂灭,那这里的阵法应该也失效了才是。这下子,咱们总算能顺理成章的拿到天策阵书了!”
“是啊,真是苍天有眼,那老东西霸占了天策阵书这么些年,总算是让出位子来了!林兄,多亏你妙计过人,知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可不是,想来啊,那老东西绝对不会想到,暗算他的人,居然会是他好不容易弄到手,一直捧在心尖上的人吧?”
“嘘,慎言,这事儿可不只是我们的意思,咱们兄弟充其量就是打手,替门中的长老堂出手罢了,要是没有那些大人物的默许,就是给兄弟们一百二十个胆子,也不敢去暗算真君啊!”
“哎,师弟,你上次说的那件事情是不是真的?据在下所知,这一千年来,咱们宗门里已经有十几个即将飞升的真君,上百个即将结婴的天才人物,都莫名陨落在天劫之中了。”
“你说呢?重光真君那般天才强横的人物,不都在天劫里灰飞烟灭了?熬不过天劫,被天劫劈成灰的不少见,但熬过了天劫,反而在接引神光降临的时候,忽然自爆的,就不多见了。”
“这倒也是!想来那老东西也挺可怜的,他要是不自作聪明,硬要把天策阵书这种宝物藏在墓穴中,还专门布置了和自己神魂相联系的阵法,只怕也未必有此一劫。”
“是啊,他要是布置上和自己共存亡的阵法,这阵宗中如何会有人去算计他呢?再或者,他早早就把天策阵书交出来,也不至于闹出这样的事情啊!”
“师兄说的是,师弟下次渡劫,一定得再墓穴中摆上和自己共存亡的阵法,免得重蹈重光真君的覆辙。这重光真君真是可怜,自己死了不要紧,还连累了自己和道侣的家族。”
“这你就不明白了吧?宗门长辈早就看他那一族人不顺眼了,只是碍着他这个天之骄子阻挡,这才不得不一直忍着让着,处处和气。如今他一入土,谁还会容忍那一族人呢?”
“要我说啊,这也怪不得重光真君大意,便是如师弟这等消息还算灵通的人,也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师门留下的祖训,门下弟子渡劫前必得留下墓穴,这本是用来防止阵宗传承断绝的规矩,在十几万年之后,竟是变成了谋夺他人传承和宝物的手段。”
“哎呀,你莫不是忘记了,咱们修魔的魔修啊!在魔门中,还恪守着道门仙家的戒律,那不是自己找死吗?”
……
这三个男修低语了一会儿,前后向着墓穴中走去。
江蓠在远处瞧得分明,这时候,墓穴大门上那些红色的脉络,颜色似乎变得更加猩红了。即便是隔得远,她也能清晰感知到那扑面而来的恨意和煞气。
阵宗的三个男修却似乎毫无所觉,大步向前,打开墓门,进入墓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