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才刚刚驶到孟府府门前,都还没有挺稳,就有数十道人影从府门里冲了出来,将孟彰的马车团团围住。
大抵是怕惊扰到了马车里的孟彰,这些围上来的人谁都没有说话,只一眨不眨地盯着马车,等待着马车里的动静。
车夫停住马车,跳下车辕站在一旁等候。
见得车夫这般动作,孟庙、罗先生等一众人尽都眼前一亮。
这是,这是不是代表着孟彰已经结束了一段修行,可以随意行走了?
孟彰掀开车帘时候,对上的就是孟庙这些人后怕、激动、欢喜和轻松的眼神。
孟彰跳下马车,双手交叠在额前虚虚一拜:“彰冒失,连累你们担心了。”
还没等孟彰的礼行到实处,孟庙便抢步赶了过来,双手搀扶着孟彰,不叫他继续行礼。
“这不过是事有凑巧,如何能怨得你?”孟庙摇头,随后就将孟彰往孟府里带,“走,我们先进府里说话。”
罗先生落后一步,跟陪同、护持在孟彰左右的甄先生行在一处。
“我们都没收到什么求援的消息……一路可还顺利?”罗先生问道。
甄先生点点头:“很顺利,出乎意料的顺利。”
罗先生听着甄先生的话,皱了皱眉头,下意识觉出几分异样。
“任何拦截、妨碍的小动作都没有?”罗先生有点不敢相信,跟甄先生确认道。
甄先生认真道:“一点细微的干扰小动作都没有。”
罗先生有些想不明白:“这倒奇了……”
甄先生没有说话,跟着人群往孟彰的正厅去。
盖因今日得到消息赶过来查看孟彰情况的,并不只有居住在孟府里的孟庙、罗先生、青萝这一干人等,还有居住在帝都洛阳里的那些安阳孟氏族人。
这乌压压的一群人,如果全都拉到孟彰的书房去,且不说那地方能不能塞下这么多人,孟彰自己就先不乐意了。
所以还是正厅比较好,既正式又宽敞,免了很多麻烦。
罗先生也是聪明的,不过是跟着一大群人从府门处去往正厅的这一段路,竟就已经叫他将个中原因猜了个七七八八。
“是了。”他叹道,“阿彰那一份策论才刚拿出来,即便是看在那份策论上,也会有一批人愿意退让一步,甘心看着阿彰顺利完成突破;而且,就算有人真的不愿放过这个机会,说什么都要出手,我们孟氏、大晋朝堂也不是干看着的。”
再有,即便是他们那些不乐意叫孟彰顺利成长的人里,也未必就没有人想要回头跟孟彰交好。
“真要有人那样胆大,”罗先生笑了一下,“只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人会站出来给阿彰搭把手呢。”
甄先生看了一眼罗先生,提醒他:“虽然阿彰现在大有乘风而起、得势多助、逢凶化吉、万邪不侵的气象,但该我们小心看顾着的还是要多小心些。”
“若不然,真让阿彰出什么事,莫说老师那里交代不过去,就连我们自己,都不能原谅得了我们自己。”
罗先生先是一怔,随后一整面上表情,端肃且认真道:“师弟你且放心,我不会忘记的。”
甄先生盯着罗先生看了好一会儿,这才稍稍满意地点头:“嗯。”
甄先生的目光转移开去,看着簇拥在孟彰、孟庙两人周围的那些安阳孟氏族人,悄声问罗先生道:“他们又是怎么回事?”
罗先生循着甄先生的视线看过去。
“他们?”罗先生回答道,“他们都是听到了阿彰的那份策论寻过来的。也都是赶巧了,你们从太学里出来却一直在外间兜转不回府的消息传回来的时候,他们都在孟府里。”
甄先生听得,也是了然。
“确实是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