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好惹的?”晋武帝司马檐大概也是觉得好笑,真就笑出了声来。
司马慎瞪他:“阿父,你不信我?”
晋武帝司马檐摆摆手,收敛了笑意,反问司马慎:“走到至高处,将一切人、神、妖、魔、鬼、怪踩在脚下,真的简单吗?这一路走过来遇到的对手和敌人,又有哪一个是好对付的?”
司马慎张了张嘴,却还是强调道:“是这样没错,但儿觉得,孟彰会是这其中最难处理的一个!儿认为,在没有足够优势之前,最好不要招惹孟彰。”
晋武帝司马檐听着,又笑了起来,问:“哪怕他挡住了你的路?”
司马慎脸色微沉,不说话。
晋武帝司马檐盯紧了司马慎。同时望定他的,还有郁垒、神荼两位门神和孟彰。
跟郁垒、神荼两位门神的探究不同,孟彰眼底更多了几分若有所思。
他其实也真挺想听听这个疑似“重生者”对他的真正态度的。先前在他们两个的那些或是直接、或是委婉的交流里,司马慎对他看上去似乎也比较坦诚,但孟彰仍旧好奇。
这多少会决定孟彰日后对他的态度。
晋武帝司马檐一直紧紧盯着司马慎,不允许他躲避。
“不会什么?回答我,阿慎。”
司马慎没有抬头,但有声音传了出来:“如果他真挡了我的路,我不会让。”
郁垒、神荼两位门神仔细打量了司马慎半饷,又各自转了目光去看孟彰。
孟彰对上他们的眼,笑着摇了摇头。
郁垒、神荼两位门神对视得一眼,果真就将那略略提起的一颗心放了下来。
虽然看上去似乎是司马慎更占据优势,但孟彰也不是吃素的。这两人真要对上,司马慎想赢孟彰可不容易。甚至,孟彰赢的几率还更大一些。
反正,祂们是更看好孟彰的。
孟彰又往司马慎、晋武帝司马檐那边看过去。
尽管司马慎低着头,将自己的表情遮掩在阴影里,不叫晋武帝司马檐看清楚。
可因为孟彰盘膝坐在玉阶上方,而司马慎跟着晋武帝司马檐坐在龙椅上,两人位置高度上的差距反倒让孟彰将司马慎面上眼底的情绪变化全都看了个正着。
‘原来我还是不想让……’
‘也是,我为了回到这个时间节点,付出了那么多,又怎么可能真的因为一个人,就试都不试一次选择放弃退让?’
‘原来,我也是不甘心的。不甘心看着司马氏一族败亡,哪怕司马氏一族都衰落与败亡更大程度上还是因为我们自己。’
那边厢的父子二人全未察觉到他们这边厢的动静,仍然在进行着这场父子间与众不同的教学。
“所以,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吗?”晋武帝司马檐问。
出乎他的意料,司马慎苦笑着不说话。
晋武帝司马檐原本已经绽开的笑容一顿,生生收敛起来。
“……还有什么问题吗?”
司马慎终于抬起眼睛来了。
他迎上晋武帝司马檐的视线:“有。问题还很大。”
晋武帝司马檐皱了皱眉头:“什么问题?”
郁垒、神荼和孟彰的视线又一次投过来。
司马慎咽了一口口水:“阿父,你该是知道的,孟彰同地府那些阴神多有渊源,而地府里的一众阴神是阴世天地定下执掌、维持轮回的人选。”
“孟彰得那些阴神看重,成长速度比之儿要胜出许多,儿虽然比他年长,但过得些时日,这实力上的差距就会被孟彰抹平,乃至是超越。”
“儿没有,甚至是整个司马氏,也没有能钳制孟彰的手段。”他面上的表情怎么看怎么透着一股苦涩意味,“即便是儿有钳制、处理孟彰的心思,也没有能成功的把握。”
这才是真正的问题所在。
实情就是,不论他们父子,又或者是他们整个司马氏一族对孟彰是个什么样的态度也罢,他们都没有办法处理他。
晋武帝司马檐眉关紧锁:“真的就到了这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