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便不去了,老了,不爱出门。”
“那我回来将见闻讲给您听,听闻有女子马球,我实在是好奇。”
“好好好,你若是好奇,也可学学,明年上场比比。”
“那我明年上场比试祖母会去看吗?”盛夏抱着她手眼巴巴地看着她。
“依你,祖母去还不行吗?真怕我不去你就哭出来了。”
“我才不哭呢。”
沈灼进了屋,扫了眼向老夫人撒娇的盛夏,“回来时听府中的下人说家中要添新丁,明彻特来向几位长辈道贺。”
沈灼,字明彻。
“好,今夜大家一起吃顿饭,也算是祝贺了。”老夫人慈爱地朝他招手,“明日休沐吧?”
“嗯。”沈灼点头。
“休沐了好好休息,小夏说要骑马,你索性陪她去田庄玩两日。”
“好。”
“谢谢哥哥。”
“我听你说的最多的便是谢我。”丫鬟端了茶过来,沈灼接过抿了口。
“那日后不说了,不同你见外。”盛夏看着他,认真道。
“嗯。”沈灼点了下头。
晚上吃了饭回去,盛夏自己给磨伤处上了药,第二日好多了,继续去学骑马。
出府时马车已经在等着了,看见沈灼的随侍时,盛夏恍然想起昨日老夫人说让沈灼陪她去田庄。
“世子哥哥。”她上了马车,喊了声沈灼,远远坐到另一头。
说实话,她当修士几十年了,叫一个不到十九岁的少年哥哥,盛夏一开始是不习惯的,但后来觉得,自己心性确实不如他,不痴不傻也似痴傻,便也叫得心服口服。
沈灼在看兵书,盛夏便自己拿出本《良马录》来看,过了一会儿问:“世子哥哥,半月后便是你生辰,这半年来得你照顾,你喜欢什么?我送你当生辰礼。”
沈灼翻了一页书,没看她,嗓音冷淡道:“喜欢什么?倒也没什么十分喜欢的,不若你应我个承诺。”
“什么承诺?”
“来年我生辰,你变得更好些。”
盛夏看他的神色,想找出些端倪,“更好?具体指的是什么?骑术,射术?”
“你觉得如何是好?”沈灼偏头看向她,“如何是好,便往好处变。”
沈灼从她眼中看到的最多情绪便是仇恨和忧愁,还有努力摆脱退缩和懦弱的挣扎。
他不知她在仇恨什么,又在忧愁什么,倒也想看看她挣扎之后会变成何种模样。
他的目光锐利冷淡,感觉自己的情绪被他看得一清二楚,像是自己在他面前没有秘密一般,盛夏缓缓眨了下眼,“你的生辰,生辰礼是要我一个变好的承诺,为什么?”
“你既叫我一声兄长,那我便拿你当妹妹,一个兄长想让妹妹变好,有何问题?”
盛夏偏开眼,看着前方,小声应道:“没问题。”
他说国公府是她的依靠,他说让她变好,有原主的记忆在,盛夏知道他是一个光风霁月的君子,但还是不太相信别人的许诺。
当初万俟慕昭也说,以后她是他的未婚妻,没人敢欺负她,但欺负她最狠,伤她最深的不是尹依依,是万俟慕昭。
随后二人不再说话。
到了田庄,换了骑装,盛夏上了马,让马在原地踱了会儿,便叫林芝松开牵绳,自己骑。
身后有其他的马蹄声响起,盛夏转头,见是沈灼,和他对视了片刻,自己骑远了。
骑马也不难,她骑过飞行妖兽,飞行妖兽中有飞马。
沈灼看着前面那道身影,不紧不慢跟在她身后。
盛夏策马越跑越快,耳边风声逐渐呼啸,她只觉得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