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一旁荀攸始终未发一言,只是这会儿他忍不住喃喃自语:“何悉文,可从来不是如此短智之人”
“当然。”杨修眯着眼睛,似乎长安的凶险在他看来,正是他活跃的舞台,隐隐然还有些兴奋:“算算时辰,消息也该传来吧?”“什么消息?”一旁黄琬最看不惯杨修这般皮里阳秋。然而,就在他话音未落之时,忽见一司隶从事纵马赶来,人还未至,惶恐之声已到:“不好了,左将军府中走水,我等奋力扑灭大火后,才发觉府中早已
空无一人!”
王允陡然惊觉,又立刻想到了什么事儿:“廷尉府呢,廷尉府那里可有变故?”
这从事茫然不知,可就在他准备开口时,又一人纵马赶来,同样惶恐喊道:“不好了,廷尉府中罪囚作乱,廷尉正钟大人奋力指挥平定。然清点罪囚之后,发现蔡邕不知去向何方.”“左将军府,廷尉!”黄琬这时才意识到了什么,面色大变言道:“我等分明中了此贼调虎离山之计!朝廷公卿尽被他传来城门,城中守备一时空虚,狗贼便趁虚而入,带走了家眷和蔡邕,免除了后顾之忧!
”
这话出口,荀攸不由缓缓摇头,低声道:“放虎归山,后患已无穷.更可怕的是,此事再无半点回旋之余地。”
而杨修,则微微一笑,开口道:“这天下,恐怕以后会越来越热闹啊虽后知后觉想到何咸会早有准备,却不料他在鞭长莫及的长安,竟有如此能力!”
“后知后觉?你倒是用词轻巧!”黄琬一连被挫败,心绪早已浮躁起来:“此番何咸再无顾忌,若他真心与朝廷为敌,何人能挡?”“黄公刚才怒斥逆贼,不是正气凛然吗?”偏偏杨修这时还火上浇油,毫无顾忌讽刺道:“若何咸率十万反贼前来,黄公正可立于城头之上,以堂堂正正君臣之道教化这些反贼。届时反贼们幡然悔悟,岂非一
桩美谈?”
“圣人之道,禽兽岂能听之?”
“既然知晓,为何黄公还要自不量力前去招惹?”
“杨修,你!”“够了!事已至此,尔等在此争论有何裨益?”王允此时也浑身颤抖不停,毕竟何咸当着全长安之人戏耍了他们这些朝臣,实在令王允又怒又惊。这个时候,他也不敢确信自己留的后手,对何咸有什么作用
了。然而,为了稳定军心,为了应对长安即将面临的滔天大难。他这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还是挺直了脊梁,道:“何咸,狡兔也,即便离去也没了洞窟。只要我等击败来犯反贼,稳定天下大局,随后再对付这等
无根之萍,易如反掌!”“诸位,此番西凉旧部反叛,实乃朝廷最危急一难!老夫恳请诸公,务必秉承圣人君臣之道,捍卫汉室江山!”说着,王允对着身后之人深深一礼。随即,待看到众人也齐齐回礼后,他才率先转身,快步走
入城中道:“速回尚书台,好生商议此事!”
而这时,快马加鞭的何咸,早已奔离长安半里之外。
就在城外的一座不知名的村落中,何咸老马识途般来到了一间土坯房之前。
这个时候,木门缓缓被人打开,荆釵布裙却难掩国色的平阳公主慵懒地靠着在门侧,似痴似怨地白了何咸一眼:“夫君怎得此时才来?”
纵然到了这时,何咸见平阳公主还是有些气短心虚,不由脱口而出道:“我腿疼”
“可夫君是骑马而来。”“马蹄子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