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凝男装出来的,当然没用国公府的马车,段如霜那边也尚未置办马车,两人临时赁了辆便直接出了京城。
酒坊是直接重建了,仍旧在原先的地方,但仅从外观,便与此前大不相同。
温凝初建这酒坊的时候,手上的银子并不多,温祁品酒还行,管家哪里擅长?银子流水似的往外花。
因此酒坊规模不大,各处布置也就勉强能称得上一个“雅致”。
这次重建朝廷拨了些银两,酒坊账上也有点银子,占地竟比之前大许多,看起来也气派多了。
温凝还未入内便见人头攒动,这京郊的酒坊,竟与在长安街上的浮生醉,人气不相上下。
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段如霜在一旁掩唇笑:“温姐姐,你去看了就知道了。”
上次在国公府,段如霜就卖了个关子,温凝也就快步往酒坊去。
一进门,便见抬头的墙面上,挂了一幅画。
一幅山水画。
温凝一眼就认出来,她曾经为了酒坊,花了好几个月的时间绣了一幅山水图,就挂在入口处最显眼的地方。
可酒坊被砸时那幅山水图也被人撕扯下来,蹂躏得不成样子,她还为此难过了好一会儿。
眼前这幅显然不是她绣的山水图了,而是与那山水图风格相似的一幅山水画。
她拿针线绣,它是水墨作画,自然比它的原图灵动不少,且那笔脉,那意境,那构图……
温凝凑近一看,见到了右侧的印章。
竟然……是裴宥画的吗?
他竟亲自作了一幅山水画,还盖上了自己的私签,这么堂而皇之地挂在这里吗?
难怪一趟江南行回来,裴宥的宠妻之名传遍京城;难怪这酒坊偏在京郊,竟有着与浮生醉一般的人流。
状元郎能诗善画的美名传遍大胤,可得见其真迹的人少之又少,这些人,有不少是冲着裴宥的画来的罢?
温凝心中鼓胀着一种情绪,可她说不清那是什么。
只觉得又是欣喜,又是欢愉,又似乎有些宽慰,甚至还有些许酸涩。
这辈子的裴宥,果然与上辈子的不一样啊!
上辈子的裴宥只想将她锁在后院,只要她什么人都见不着,只恨不得她能与世隔绝,他怎么可能为了她的酒坊画一副画,盖上自己的私印,还这般招摇地挂在她的酒坊入口处?
他就差把“这酒坊是我国公府的夫人开的”几个字刻在牌匾上了。
回去的路上,温凝开心得很。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她知晓那么多于裴宥有利的天机,为何不能告诉他?
若按上辈子的时间线,他还要与瑞王,与楚珩周旋两年多,可她若能找到合理的说辞,将他们的把柄交到裴宥手中,哪需两年半?宣平之乱都能避过去都说不定!
如此一想温凝更加笃定了。
只是缺一个合适的说辞罢了。
她握紧了身侧的香囊,且容她好生琢磨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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