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能睁眼看看就好了,真好奇啊。
那边大黑牙的声音在吵吵,他惊讶中带着戒备:「你怎么进来的,怎么可能进来!我明明在这里做了这么多埋伏,你怎么进得来!」
突然,他像是发现什么新大陆一样,再次怪笑。
「你堕魔了,你居然堕魔了!」他的笑声夸张又扭曲,「欢迎来到魔的世界,无劫天尊。」
我似乎听到了血肉炸开的声音。
大黑牙的笑声戛然而止。
但我实在是意识模糊,这些信息都只是从我脑海里一笔带过,来不及思索,我便陷入昏迷。
长夜漫漫,我又梦到了那一天。
那是八岁的夏日,烈日当空,爹爹最近赚了点钱,承诺我们这几日顿顿有肉吃,让我和傅沉去山下买些食物回家。
可真热啊,我和傅沉这一来回,皆汗流浃背。
我暗地里和傅沉较劲,想要走得比他快。
他看着清瘦,力气却并不输我,而且呼吸和步伐极为规律。无论是我加速,或是慢下来调整,他都不慌不忙地走在我旁边。
「我帮你,」他还从我背筐里拿了两块大骨头放到自己背筐中。
「不用,」我试图抢回来,「这点东西,我背得起!」
他掂了掂筐子,我根本抢不到,因为傅沉比我高。
「我知道你背得起,」傅沉道,「可是阿北,你是女孩子。」
「女孩子怎么了?」我不服输,「男孩子做得到的事,我一样做得到!」
他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蹙着眉想了半晌,笨拙得开了口。
「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我依依不饶。
他答不上来。
我追着他问了一路,因为直到最后他也没把那两块大骨头还给我。
终于到了家门,我熟练地往门口土坑上一坐,大喊:「东东,西西,还不来给我们搭把手,你俩家伙还想不想吃肉。」
雁东东和雁西西,我那六岁的双胞胎弟弟。
「还有南南,睡着了吗?今日还挺安静,」我三岁的小妹精神很好,每天都在院子里吵闹。
我骂骂咧咧地走进屋子。
入眼皆是猩红。
满屋子的红像是顺着眼睛爬进了身体,然后化成数以万计的针,狠狠扎进我的血肉。
我捂着眼睛尖叫着退出屋子。
我以为这样就可以当作没看到我家人的尸体。
我没看到我那总是生机勃勃的小妹,她小小的身体倒在血泊中,身首分离。我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