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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斯聿告诉他说:“我不会走的,明天一直陪着你。”
“你不要骗我。”
“不骗你。”
谢斯聿能感觉苏乙对他的信任度仅剩一点了。
“我小时候做了很多次手术都治不好…我感觉这次也差不多,我不是悲观消极,只是有一点厌倦了。”苏乙望着天花板颓然地说道,“总是抱很大的希望,然后一次又一次失望。如果还是站不起来,我真不太想继续…了,我受够了…我感觉我活得好累啊。”
“而且…而且医生用的那些手术器械也挺吓人的,小时候我做手术睡着了还能听到医生捶打的声音……”越说越更可怕了,苏乙的眼角滑落连绵不绝的泪,一直落到耳边。
哭是最没用的东西,不能改变任何事情,但却是最简单的宣泄方式,成本也最低。
好半天谢斯聿都没说话,寂静的夜里,他不由握住了苏乙的手腕,声音变得沙哑,说:“你自己想得太可怕了,这次的主治医生都是国内顶尖的专家。”
“万一不顺利呢。”苏乙非常忧虑。
随后他听见谢斯聿用少见的,非常祈求的语气对他说,“那你这次再勇敢一点呢?”
“就当是…就当是为了我。”
“苏乙,我只有你了。”
第二天做手术之前谢斯聿确实是一直陪在他身边,和身边的医生把他推进了手术间。
长达三个小时的手术,谢斯聿一个人坐在外面。
以往在寺庙,有很多人千里迢迢爬山来烧香拜佛,他不理解,甚至不理解那些所谓的信仰。这种东西有掺杂欲望贪婪的可能性。
现在他或许明白,信仰这种东西是建立在自身无能为力的边缘上,却祈求着爱的人过得安好。
手术结束后,苏乙还在昏迷不醒。主治医生告诉他手术挺顺利的,但是能不能完全站起来、走路正常还得看后续康复。
被推进病房后,过了很久,苏乙睁开了一只眼睛,第一眼并没有看到谢斯聿,顿时心沉下来,大为失望且愤然,后来是感觉到有人握着他的手腕,他微微侧过头,才发现谢斯聿坐在他的身边。
苏乙第一句便问道:“我…腿还在吧。”
“还在。”
他根本不敢看自己的腿,“两条…都在吧?”
“都在。”
苏乙彻底松了一口气,他发现谢斯聿眼睛有点泛红,还闻到了一点烟味。
他想,有时候谢斯聿胆子也挺小的。然后苏乙又困困地睡过去了。
这晚苏乙睡得不太好,特别是右腿的脚踝泛着酸胀的疼。刚感到困意却又立马被疼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