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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瑛已然精神憔悴,“我没什么好说的,别再拍了。”
而摄像机还正对着闻祈睡着的脸。
梁瑛紧紧地捂着闻祈的耳朵,脸上满是隐忍的崩溃:“我根本不知道。。。。。。全都是闻方林那个死人做的坏事,他倒是轻轻松松下地狱了。”
“他倒是把这些烂摊子都留给我和我儿子了!”
“所以你觉得你们是无辜的?”
“我儿子就不可怜吗?”
“受害者家属岂不是更可怜?你的儿子幸运地回来了,但是他们有的甚至都不知道死在什么地方。那不是你的丈夫吗,你和他朝夕相处,对他的杀人动机应该很了解才是。”程舒反问道。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那时候梁瑛已经精神不正常了。她也感到恶心,对于同床共枕十几年的丈夫感到恶心。她眼神涣散地说,“我一直在等我儿子回家,我儿子也差点死了,他也受了很多伤。。。。。”
在第二天的新闻上,梁瑛掐头去尾,竭力表现出梁瑛自认为的无辜,激化了受害者和被害者家庭的矛盾,她义正言辞地认为,梁瑛这样失而复得的心情是建立在受害者的不幸上。
事实哪有眼球和热度重要,那一次凶手案是程舒深入走近群众的镜头,由她采访的这天收视率很大,不得不承认那是最大的机遇,没钱没势的她凭借着自己的能力和坚持,一步步升到电视台新闻主持人。
这一路她不会觉得后悔,最后她还争取到了宋沅的抚养权。
梁瑛死之前把所有的钱都取出来用作受害者的赔偿费,最后上吊自杀。
是她逼梁瑛自杀的吗?当然不是。那只是梁瑛受不了舆论的谴责而已,这和她有什么关系。这一家无辜吗,当然不无辜。荣辱与共,这就是他们要承担的。
她只是想为受害者和家属讨一个说法而已,她有什么错。如果说她是杀人犯,那么坐在电视机前的观众难道不算加暴者。
但无论如何程舒也不会想到,当年梁瑛自杀后,他们跑去做现场做访问,那个蹲在墙角的小男孩还会长大成人,居然也有威胁自己的一天。
事实证明,坏种的孩子依旧是坏种。
她头发有些凌乱,额前的一抹发丝飘在眼前,程舒把发丝绕到耳后,就像每逢开始采访,她站在摄像机前做最后的整理,在观众面前保持着一如既往的优雅体面。
苏乙下午睡了一觉,醒来发现谢斯聿坐在对面的沙发上,腿上放着一台电脑正在处理工作。
他这边一动,谢斯聿就把电脑关了走过来,“醒了?要不要喝点水。”
其实水杯就在很近的地方,苏乙伸手就可以拿到。苏乙没觉得口渴,对着他摇了摇头。
苏乙声音有点软,“手术是明天吗?”
“明天下午两点。”
苏乙没再说什么,谢斯聿又问他想不想上厕所。这几天吃喝拉撒都得靠谢斯聿帮忙,苏乙觉得很别扭,他摇着头说不想。
他让谢斯聿把自己的手机拿过来,谢斯聿犹豫了一下,不知道从哪个包里找了出来,递在了他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