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清燎率先起身,转头离开了座位,跟着那群白大褂一同,深入研究所的黑暗中。
哪怕,那是她知道的,她跟肖绝见的最后一面。
还坐在原地的肖绝,背后被人轻轻拍了拍,他抬头,看见是研究院的院长,那个身穿白大褂的中年男人。那人对他说:“别内疚。你做的是对的。”
“牺牲她一个人,能拯救多少人的命。毕竟她是现今发现的唯一一个能够不受感染的案例。我们一定能从她身上研究出抵抗末世病毒的药剂的。”
然而肖绝默不吭声。他只是静静地、静静地在原地坐了好久好久。
然后,骤然站立的他,一拳砸在了对面的玻璃上!“砰——”的一声让周围的研究人员都吓了一跳!他的掌纹路往下滴着血。
肖绝无力的倚靠在研究院门口,大哭起来!
清燎很乖,居然一点都没有逃。她在研究所里生生呆了两个多月的时间。
这期间,她被无数次灌入各种药剂,各种药效的数不清的药物。然后进行切割解剖,肢体被切碎无数次。然而她都能在众人震惊的神情中缓缓复原。
尽管那带来的是一次又一次数不清的伤害和痛苦。
“清燎,你痛么?”花镜无数次的问过她。虽然这个时代的技术还不足以让清燎有多痛苦,比起她漫长岁月中所经历的来讲,只是一点点些微的碎末罢了。
但是花镜还是会一遍遍的问。因为痛苦并不能被人遗忘。无论是大的、小的,都始终不会令人适应。
没人能适应痛苦。谁都不愿意接受痛苦。
有时清燎会回她:“还好。”有时会回:“痛死了要不行了。”有时候,她自己都没意识了,也回不了她的话。
花镜有时候会在清燎昏睡的时候喃喃自语:“我做错了吗?”
“难道只有那个人才可以。我真是傻。我早该这么做。”
“清燎、清燎……”
在清燎有意识的时候,就能见一个小小的花镜把自己缩在她意识的深处,小小的,蜷缩着肩膀和胳膊腿。就好像比她要承受的痛苦多的多一样。
“喂,你还好吧。”清燎仰头问花镜:“被我还没什么事呢,你就给我搞幺蛾子呀。”
花镜只存在与她的意识深处,按理来说应该不受任何东西影响才是。
“没事、我没事。”花镜说,揉揉眼睛站起来:“清燎你不后悔么?”
“那人那么对你。”
清燎想了下才想起来:“哦,你说肖绝吗?”
“站在他的角度上来说这也不算错啦。”
“把自己女朋友什么的献祭出去,说是为了人民群众的利益,这还不叫错?”花镜大喊道:“那难不成大众饿了,非得叫他把你切片分给别人,那才叫错吗?”
清燎看了看她,虚弱的微笑了下,但是说:“这世界上呀,不是非得有什么对什么错的。”
“那你,你还要跟他?”花镜突然哭起来了,她哭哭啼啼道:“你还……”
“嗯呐。他没做错。但不代表我要全部都接受。”清燎眼里划过一丝遗憾:“算了吧。我们之间的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