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二百零三章死有余辜隔了两天,夜番再次受伤。这次伤的是手臂,陈惜墨看着染了血迹的袖子,已经很淡定的拿了药箱过来给他包扎。她一边将袖子挽上去,一边问道,“这次用剜子弹吗?”夜番盯着她低垂的眉眼,看似温顺听话,却觉得她这话带着一点嘲讽的意思,他冷声开口,“不用!”这次也是枪伤,应该是子弹擦着手臂打过去的,流了很多血,但是并不严重。陈惜墨刚要给他清理上药,夜番突然道,“你去浴室。”“什么?”陈惜墨惊讶抬头。“快去!”夜番冷声吩咐。同时门外传来敲门声,陈惜墨目光一转,将药箱迅速的收好,起身去了浴室。夜番应了声,门外的人才推门进来。是上次来的那个钱坤,大概是有了上次的教训,所以这次很礼貌的敲门了。他身后带着一个穿白衬衫的男人,戴着银框眼镜,手里提着药箱,看样子是个医生。钱坤表情夸张的喊道,“夜老板,伤的重不重?你又救了季爷一次,季爷特意让我过来看看你!”夜番表情冷淡的看着他,“季爷没事就好!”钱坤转头吩咐身后的医生,“快去给夜老板看伤,一定要仔仔细细的看!”夜番垂下手臂,“不用看了,小伤。”“那可不行,你现在可是季爷的左膀右臂,不能有一点闪失!这是我的私人医生,有经验。”钱坤说完对医生使了个眼色,声音沉了几分,“还不快去!”医生诚惶诚恐的向着夜番走去。此时浴室的门突然打开,露出陈惜墨满是惊讶的脸蛋,她睁着大眼睛,像是小孩看到家里突然来了陌生人的茫然,小心翼翼的向着夜番靠近,随即发出惶恐的惊叫声,“好、好多血!”夜番幽幽看着她,随后瞥了她一眼没说话。钱坤目光闪烁,咧嘴笑道,“作为夜老板的女人,怎么能怕见血?”陈惜墨不服气的小声嘟囔,“你第一次见这么多血的时候不怕吗?”钱坤表情一顿,忽然大笑起来,“真是个单纯可爱的小姑娘!”陈惜墨走到医生身边,好奇的看着他的药箱,天真的问道,“你要给他上药吗?能不能教给我?”夜番斥道,“别胡闹!”钱坤嬉笑着看向陈惜墨,“这么关心夜老板?”陈惜墨表情不变,垂眸低声道,“我只是想学点东西,不想让自己显得一无是处。”她看着医生拿出药棉给夜番清理伤口,微微皱眉,似是被伤口的样子吓到了。医生被她一瞬不瞬的看着,脸色微微发白,额头也出了一层细汗。好不容易清理好伤口,医生从药箱里拿出一个药瓶,眼中幽光闪烁,故作镇定的拧开盖子。陈惜墨突然握住他的手腕,好奇的问道,“医生,你的手怎么哆嗦?”医生猛的抬头,冷汗直淌下来。陈惜墨仍旧是天真的表情,“难道你也怕血吗?”“我、”医生身体轻颤,“咣当”一声,手里的药瓶落在地上。床上夜番的脸色突然变得阴沉冷戾,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枪,直接对着医生心口。“砰”的一声!医生心口血花爆开,他直直向后仰去,瞪着眼睛死不瞑目。陈惜墨离他很近,亲眼看到他是怎么被射杀的,惊叫着后退,靠着墙壁浑身颤颤发抖。钱坤脸色顿变,喝道,“夜番!”夜番表情漠然的收起枪,冷眸看向钱坤,“他有问题,药里加了东西,你不相信就把药箱拿去检验!”钱坤狠狠皱眉,支吾道,“不、可能,他跟了我好多年了。”夜番声音冷冽,“那他想害我,是你的主意?”“当然不是!”钱坤立刻否认。他懵了一下,发现自己被夜番反客为主,很快找回思路,“就算你怀疑他,也要等找到证据再杀他,毕竟、他是我的人!”夜番波澜不惊的道,“宁可错杀一万,不可放过一个,这是季爷教导的,你忘了?”钱坤无话可说,铁青着脸把门外的保镖叫进来,让他们把医生的尸体抬走。“我会另外找个靠谱的医生过来!”钱坤沉声道。“一点小伤,不用麻烦了!”夜番说完,看向还呆立在一旁的陈惜墨,“你来帮我上药!”陈惜墨怔了一下,呐声道,“我、我不会!”“不会就学!”男人冷斥出声。陈惜墨似被吓了一跳,眼中含泪,惶恐应声,“哦。”钱坤说了句让夜番好好养伤的客套话,转身出了房间。一出房门,钱坤脸色便沉了下来,上次的事他一直怀疑是夜番,所以特意带自己的心腹医生过来给夜番看伤。一是查看夜番身上有没有别的伤,二是利用夜番受伤的机会让他从此下不了床。可是他的目的一个都没达到,还搭上了跟了自己多年的医生。旁边他的心腹手下低声问道,“坤哥觉得上次的事是不是夜番?”钱坤想到刚才房间里女孩的反应,皱着眉摇头,“可能是我想错了,不是他!”他有些恼怒,转身大步离开。*房间里,陈惜墨清理完地上的血,洗干净手后重新拿来药箱给他上药。她动作已经很熟练,完全没有了刚才慌张天真的样子。上了药后,她慢慢的缠绕纱布,垂着眼睛低声道,“我、我害死了一个人。”她没想到夜番会直接开枪。夜番看着她,沉声道,“在这种地方,仁慈是反杀自己人的武器。”陈惜墨抬头问道,“他刚才想做什么?”夜番道,“他想试探我身上有没有别的伤,他那个药里加了高纯度的毒,不出两日,我就会暴毙身亡。”陈惜墨倒吸了口气,缓缓点头,“那他死有余辜!”夜番嗤笑,“不觉得我残忍了?”陈惜墨脸色微窘,忍不住问道,“你在这里不是很厉害吗?他们为什么要害你?”夜番垂眸淡声道,“一群蝼蚁,为了抢夺食物互相残杀不是很正常!”陈惜墨听着他平静到漠然的语气,轻声自语道,“明明可以换一种方式生活。”夜番没说话,也没斥责她,大概是因为她刚才表现“良好”,所以对她格外宽容了一些。